【篇四:记忆的味道】
夜已深了,弯弯的月牙高高悬挂,似有朦胧的辉芒透过云层,和着轻轻摇曳的枝桠。一幅梦的图画。
木子放下手中的笔,静静地看着窗外。清风拂过,片片落叶漂亮地舞动,倒是给这个城市平添不少生机;街上偶有车子驶过,刺耳的鸣笛;还有那纷繁的灯光。木子有些累了……
木子小时候是个清秀的男孩,一双圆润晶亮的眼睛,柔和的五官,很招人爱。他活泼,好动,快乐自在。他喜欢同邻居虎头虎脑的小子一起掏鸟窝;他喜欢在开满灿黄花朵的田间肆意奔跑,染上一身香甜;他还喜欢在艳阳天,赤着脚在碧绿的河里,搬起青灰色的鹅卵石,抓住慌忙逃窜的螃蟹。木子的爷爷是个可爱的老头儿,一小撮胡子显得分外俏皮。爷爷在院子里种下许多树,春天繁花一树一树的开,木子穿梭在蜂蝶间,鼻尖碰触着淡淡的清香,每一次呼吸都有说不清的舒爽,他总爱用嫩嫩的小手笨拙地摘下一些或莹白或淡粉色的小花,用清凉的井水一浸,喝下后淡淡的花香萦绕不去。木子也爱加一小勺蜂蜜,甜得醉人。只是这样,木子小小的心便能得到莫大的满足。
晴天里木子会和小伙伴们在翠竹林里玩耍,那儿有清越的鸟鸣,竹枝晃动碰撞会发出动人的似乐音般的天籁之声。小伙伴们嬉闹着,又隐匿在一片翠绿中。木子从一数到十,默默猜测着哪儿会藏着个调皮的家伙。记得阳光还很美好,野花还很芬芳,小小的木子在这小小的世界里唱着小小的歌。
木子渐渐长大,便要去城里念书了。木子记得那天早晨,迷蒙的大雾还没散去,一声低沉的船笛声在他耳边却那样响亮。木子看着前来送行的爷爷奶奶:爷爷的头发花白,沟壑爬满了他并不白皙的脸。奶奶却红了眼,紧紧攥着木子的手。木子也舍不得他们呀,木子小声说:“要不--”“闭嘴!”爷爷瞪着眼,那撮胡子一上一下地跳动,木子吓得打了个哆嗦。爷爷拦过奶奶,催促着快走。“滴--”船缓缓开动,木子看着陪伴了自己十年的两个人儿佝偻着身子,却没有迈步,似乎爷爷的眼睛里还有点点晶莹在闪烁……漫天的雾浸湿了木子的眼睛,那两个人儿缩成黑点渐渐消失不见。
后来啊,木子就到了这里,他跟父母一起生活,这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小区里有好多好看的花,却长不出甜美的果子。木子也认识了好多新朋友,他们或安静或淘气。木子喜欢这里缤纷的霓虹灯,美味的小吃;但木子并不如以前快乐,木子讨厌这里污浊的空气,讨厌小伙伴与他若有若无的距离。这里没有满天繁星,没有他记忆中的味道。
木子怀念记忆中的味道:那里春天的花清香四溢,夏天的蝉鸣声不绝,秋天的果可口诱人,冬天的雪飘然若梦。
木子多想回到那里,回到他记忆中的味道……
木子放下笔,犹豫片刻,又提起笔,匆匆写下:这就是我的故事,我的记忆,我记忆中的味道。
【篇五:记忆的味道】
每当眼下的生活变得兵荒马乱,就会想起那些宁静安详的老日子。我时常会觉得:即是虚无如记忆,也会在某一刻,拥有实实在在的味道。
曾在回家的巴士上闻到过一阵仿若泥土的气息。并非春阳下带着清甜的干燥气息,而更近于被大雨狠狠冲刷过的泥泞路面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透着行将就木的腐朽,掩盖过车里的喧嚣。后来无意间瞥见了那位老人——双目微盍,呼吸平缓,一起一伏都透着时间沉积过的滞重感,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这份记忆一度令我悲伤,同样的衰老成为连接记忆的桥。它总是轻而易举的让我想起太爷爷,想起太爷爷的药舍。或许有时,时间的流逝并不是无迹可寻:婴孩长出的第一颗牙齿,老人脸上新刻出的一道皱纹,老屋房梁上多出来的裂痕与蛀洞……时间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留下印记,然后与我们挥手道别。而我们,总要在多年以后,才在一片片如冬日玻璃窗上氤氲着的语焉不详的怀念中,品出往昔的美好。
在我还小的时候,在太爷爷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在村里的楼房还很少的时候,太爷爷的药舍是最热闹的地方。我总喜欢端着小凳子最在院子里,看萦迂的药香与尘埃在阳光下跳舞。粉白的杏花在一旁开的明媚清丽,当东风抚过树梢,那可真是“杏花吹满头”了。花瓣如纷扬的雪花般扑簌簌落了下来,将太爷爷和邻里们的笑渲染的温和馨香。而当夏蝉开始嘶鸣,我就会和小伙伴一起,越过细小的山岗去寻找那些欢歌的虫子遗下的蝉蜕。那时候,明明耳畔尽是蝉鸣,眼前却难见蝉影,只有明晃晃的日光始终耀眼。当我和伙伴们的双手扒树皮,树叶,草堆而闻起来涩涩的时候,那只瘪瘪的口袋才充盈了起来。每一个人都汗流浃背,而当我们怀抱着丰硕的成果跑到太爷爷的药舍,看到太爷爷在阳光下依旧瘦弱的身影端坐在桌案前,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满心的疲惫也被那浅浅的药香弥散的一干二净了。
后来啊,只有每到过年的时候,漂泊在外的游子才会回到故里。大家聚在院子里,天南海北的聊聊天。修葺整洁的新房被欢声笑语簇拥的热闹非凡。而太爷爷的药舍却冷清又寂寞,自从太爷爷离开后,那里便少有人涉足。或许是为了喜庆吧,它的门框上也贴上的墨字红底的对联,老远看过去,也是过去的热闹模样,可走进了,却让人心境萧索——除了凛冽的北风,竟只余残存的墨香为它停留。那些杏花纷飞的日子啊,怎么,怎么就忽地这般远了,怎么就生生的成了空,只剩幻觉。
后来的后来,村里俢起了卫生院,那些原本和太爷爷的药舍一样低矮的农居也变成了修葺整齐的小白楼。每次回到村子,都是傍晚时分,一幢一幢的小白楼在夕照中像是披了一层淡纱,显得温婉动人,好似为我盛装。而小小的药舍,藏在黯淡的树影下,沉默的凝视着我。我曾想:太爷爷早已离去,为何你还倔强不肯倒下?而今明白,它茕茕孑立这么多年的坚守,以枯瘦的身躯承载起厚重的岁月,只为在这样的时刻,引我再嗅一嗅困守在记忆中的盘桓不去的袅袅馨香。
我又闻到了药舍的药香……【篇六:记忆的味道】
回忆起童年时光,好像有一大半都是在姥姥家度过的。那是名副其实的老房子,有绣着喜鹊报春的布窗帘、涂着米黄色掉了皮的油漆剥落的木门和盖着花布的脚踏式缝纫机。一切都带着自打我记事儿起就安置妥当了的约定俗成,就和她的习惯叫法是“姥姥家”而不是“姥爷家”一样,无从问起。可回到这里,我总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再次回到姥姥家,迎接我的还是那熟悉、亲切的味道。
屋子很干净。新添置的等离子电视让不大的客厅显得很新、很亮。姥姥坐在沙发上频繁地换着台,像个不知疲倦的小孩子。我记得原来那台频道不多的电视是爸爸买了搬来的,我和哥哥曾经挤着小板凳废寝忘食地看三姨妈录的《还珠格格》。当时我俩有专用的小餐盘,上面画着小鹿、小熊和金黄金黄的阳光。如今,傻小子和小丫头都已经上了高中,不再会为谁坐板凳左边而大打出手了。
突然间,感觉屋里很安静,我这才发现原先的那台洗衣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台崭新的乳白色全自动洗衣机,搂着衣服静静地转啊转。
不禁有点想念小时候。因为那时的我和哥哥姐姐都是可以肆意玩闹而不会受太多责骂的。年幼的我就曾在哥哥的指挥下溜进后屋,从床底下的纸箱里拿椰汁喝;踮着脚尖儿和姐姐从冰柜里抢雪糕。傍晚时分,我会在大浴缸里明目张胆地注入一大缸水。因为爸爸一会儿就会回来,带着几条刚钓来的活鱼。于是,在“人工池塘”里,出现了我把鱼甩来甩去的身影……
唯有弥漫了几十年的气味没变,那特有的暖暖的香。
我永远记得这老房子,记得她的每一个细节。灯绳还是那样别致:客厅的灯绳上挂了个袖珍酒瓶,大屋的灯绳上有个小药瓶,这样屋里再黑也能摸到,心里头踏实。小玻璃柜里还摆着巴掌大的大象和孔雀,那是已离去的姥爷当年用捡回来的贝壳粘出来的。
真的。这里处处都有我的回忆。拉开抽屉,里面还留着我练字的字帖和画水粉画时用过的干粉块儿,还有被我“蹂躏”得残破不堪的《新华字典》。玻璃夹板里有我从小到大的照片,狼狈的、生气的、大笑的,全是我成长的足迹。它们都静静地躺在那里,伴着书柜里泛黄的旧书页,散发出亲切的味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人成长,也有人离去。岁月,静静地,都让这老房子藏了起来。那便是我记忆的味道,是我儿时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