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记忆作文

2020-06-27记忆

  初春的早晨,散步在城郊的田间小径,脚下的泥土挣脱了冬天的桎梏,脚掌落处都是松软温暖的感觉。那小草就像一个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仰着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业已用重新生长出来的碧绿,把去年的枯叶高高的擎起来,向世人展示着自己簇新的生命。

  那几棵高大的白杨树也不甘落后,数不清的芽胞争先恐后地咬破黏稠而嫩黄的胞衣,急切地把一片片浅绿色的嫩叶向空中伸展。远远的望过去,那满树的叶片,在一阵和熙春风的吹拂下,就像挂满枝头的一个个鲜活的小精灵,扶疏婆娑,调皮地在枝桠间追逐嬉戏。

  那整齐的麦田更是葱茏,它们不像白杨树的叶子那样先是由黄转绿,而是不停地给冬眠了很久的每一片麦叶,慢慢的注入墨绿的汁液,然后让它们逐渐膨胀,最后坚挺厚实地攀附在节节拔高的麦秸秆上,齐刷刷的向上生长。

  倏地,一只长着窄长翅膀的小飞虫飞落在我面前的麦苗叶子上。它就跟一只带翅的大蚂蚁一个模样,纤细的小腿紧紧的抓住麦苗叶子的边角,只是它那个又长又大的肚子死死的向下坠拉,使得它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方才爬稳在这片绿绿的麦苗叶子之上。

  初春是一年之中最富于希望的季节。放眼远眺,生机一片,就连田间老农那匆匆的脚步声都充满了春的气息。此时此景,这树,这草,还有那小小的飞虫,不禁勾起了我已经很遥远了的初春记忆。捉“黑豆”虫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也没有查出来它的学名,我们姑且就叫它“黑豆”虫吧。

  这“黑豆”虫有一个圆圆的外壳,外形不但和瓢虫一个模样,飞起来也是不差一二,只是体形大点通体发黑,就如同一个平放在地上的黑色大豆,也许这就是人们习惯称呼它为“黑豆”虫的缘故。

  在物资极其匮乏的年代,农村里大多数家庭的支出都是通过卖鸡蛋来实现的。

  而喂鸡的食物却不是像现在那样,去买现成的饲料就可以了。那时候,很多农村的家庭没有富余的粮食来喂养它们,它们除了自己野外觅食外,就是各自家里的小孩子们,去千方百计的为它们寻找食物了。再说,那时候谁家要是有买饲料这样的闲钱,也就不会向鸡屁股里抠这个养家的小钱了。

  每年初春,当树叶刚刚露出它那一张张小脸的时候,也是“黑豆”虫最多的时候。

  这小小的生灵就像一个个爱挑食的富家“小姐”,每年初春,只要稚嫩的树叶稍一露头,它们也不知道突然从哪儿钻出来,密密麻麻的就飞到树上,去啃食那些刚刚生长出来的嫩树叶子。而等到树上的叶子都长得涩硬难吃的时候,也就很难再觅得它们的踪影了。

  记得小时候每天傍晚放学回家,我都会拿出家里的空酒瓶子,到村子外面的小树上去捕捉这些黑色的小虫子,然后,拿回家去,喂家里养的那几只下蛋母鸡。

  由于当时个子小力气也小,我常常会去稠密树丛中的嫩叶上,用小手一个一个的把正在聚精会神贪吃的它们捉住,然后再一个一个的把它们放进瓶子里;间或挑拣一棵很细的小杨树去把它们摇晃下来。

  那小小的“黑豆”虫也是奇怪,它们居然喜欢低矮树丛上的嫩叶儿!

  特别是小榆树,这小榆树因为不生长大榆树上的榆钱儿,那树叶一生长出来就异常的娇嫩绵软。于是它们常常是偷偷的爬在叶子上,用细小的牙齿拼命的噬咬。也不知道这些小虫子有着爱吃小树丛嫩叶的天性,还是故意让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容易捉到,反正,这些小生灵纷纷的降落在这乱蓬蓬的树丛之中,任由我们去捕捉它们。

  捉“黑豆”虫也是需要有一定经验的。

  傍晚的天空太过明亮的时候,你摇晃小树的速度不能太慢,太慢了,这些“黑豆”虫,就会在还没有降落地面的一瞬间,再次飞起来,那样你只能望着它们展翅飞向蓝天而兴叹了。

  所以,当你用你的小手紧紧地握住小树树干的时候,你一定要屏住呼吸,心里默念着“一、二”,当念到“三”时,你就要生猛地将树身大力摇晃,那被你摇蒙了的“黑豆”虫就会“扑啦啦”地掉落下来,撒得满地都是,这时候,你可以尽情地去捕捉捡拾,那空空的酒瓶子,用不了多久就会装的满满的。

  在这些“黑豆”虫的中间,有时你会发现几只金色的像“黑豆”虫一样的虫子,这虫子要比“黑豆”虫大一点,长圆形的外壳金光闪闪,很是漂亮,我们姑且就叫它“金豆”虫吧。

  这“金豆”虫可不是那么好捉的。

  它不像“黑豆”虫那样拙笨,趴在树丛中的嫩叶上只知道一个劲的傻吃,等被我们捉拿“归案”了,嘴里还衔着一丝树叶,浑然没有被“逮捕”的感觉。或者被我们突然的从树叶上摇晃下来,它还傻傻的趴在地上发愣,就是不知道快速去逃跑。

  “金豆”虫可不然,只要你的小手稍微靠近它,它就会突然蜷缩的像死了一样,马上顺着树枝儿,快速的滑落在杂乱的树丛中间,让你没办法去捉到它;或者被你生生的从小树上摇晃到地面,它瞬间就会快速爬动展翅起飞,等我们手忙脚乱的去捉拿它的时候,它早已飞到我们很快就要够不到的高度了。

  你要是还不死心,还要跳着脚去追捕捉拿,最后的结果,那只能是:把你累的半死,它嘲笑着把薄薄的翅膀振动的越来越快,然后落在更高的树枝上去美餐。

  我这些战利品,母亲是不管的。

  等到第二天中午放学回家后,我便把装满“黑豆”虫和“金豆”虫的酒瓶子拿出来,举到空中,对着温暖的太阳光查看:只见瓶子里的虫子,乱嚷嚷的在拼命拥挤,那肥壮的便高高的爬动在酒瓶子的顶部,瘦小的就被排挤在最下面,有的则被践踏的奄奄一息。

  这时候,就会看到我家的那只大公鸡,用力的扇动几下翅膀,“喔—喔”的长鸣一声,然后,频繁的“咕咕”叫着并用嘴啄着地面,就像是在召集我家的母鸡们来会餐似的。

  这时候鸡群围拢在我的周遭,一只只饥饿难耐,相互追啄着馋涎地望着酒瓶子中的虫子。我用脚驱赶着它们,在那只下蛋最多的“芦花”老母鸡跟前把虫子倒出来,于是这些母鸡,把虫子团团的围定了,你争我抢,不一会便啄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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