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着,你疼着,你痛着,我疼着的散文

2019-05-08[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我们,坚强地搀扶着,从伤痛和病痛中一起走过来,疼爱着,微笑着,温暖着,快乐着。

  ——题记

  一

  二零一六年元月九号,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也是我最悲惨、最痛苦、最难忘的日子。

  “永,快过来,咱们仨再拍一张就回去了。”

  “姐,过来咯,还拍最后一张我们就回家。”

  “好嘞,”我一边应着,一边大踏步飞奔过去,“哎-----哟”,没料兴奋过了头,忘了酒店刚拖的地板很滑,也忘了自己穿的是指尖大小的细高跟鞋,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啪”的一声,随着右肩和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一瞬间,四平和玲都来不及接住我,只能眼看着我应声倒下。他俩协力把我搂抱起来,众目睽睽之下,我强忍着剧痛,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配合他俩拍完最后一张照片,算是给今天的韶山和湘潭两地同学聚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大家转身离别的时刻,我的肩和头烧灼般的疼痛,四平是个特别细心的男人,从我的眉宇间察觉到我的痛,深深地把我抱在怀里,附在我耳边问:“姐,很痛吗?要不要去医院?”我是个刚强的女人,深信自己是个刀枪不入的铁娘子,也为了他能安心回家,我把泪眼埋在他胸前,故作轻松地告诉他:“没事,姐没事,你放心回去吧。”

  韶山同学走了,几个湘潭同学继续晚上的活动,作为湘潭群的群主,我本应该一陪到底的,可我实在疼痛难忍,便打了个电话,叫老公来接我回家。老公纳闷我的举止,平时再晚再远也不会叫他接我的,今天这一寸远,还劳驾他开车来接,太不正常了,于是,便问我为什么?当我告诉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肩膀和头都摔痛了,他顿刻间就来了脾气:“要你出去疯了,自作自受!晓得痛啊,活该!”他的表情和言语非常冷酷,让我感觉不到丁点儿的温暖,相反只有委屈和心寒。

  无奈,我只好自己忍受着,烧水、洗嗽、脱衣、热敷、涂抹红花油,再贴止痛膏,所有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用左手搞定。老公坐在电脑旁,一边斗着地主,一边用余光扫视着我,那眼神充满了愤怒,我默默地承受着,不敢言语,谁让我自讨苦吃呢?只能暗自祈祷:一觉醒来,相安无事,伤不痛了,老公也不生气了。

  以前,跳舞和骑马都伤过手和脚,每次都是用红花油或万应止痛膏擦一擦,揉一揉,伤湿止痛膏贴一贴,很快就好了。可这回不灵了,一觉醒来,反而感觉更加痛了。于是,便给搞伤科的旧同事打电话,他说“不严重的话,一两天就会好的,具体情况要通过X光才能确定,如果可以坚持的话,就过了今天再去医院,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湘潭人就是霸得蛮,尤其是一惯强势的我,咬紧牙关起床,强忍疼痛,给老公做了饭,做完所有该做的事,再休息。为了躲避老公的白眼和冷嘲热讽,我只能在昏睡中度过……

  元月十一号早晨,我再次拨通同事电话,告知他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疼痛了,他催促我赶紧去医院,可能是肩胛骨裂开了。一旁听我们通话的老公,用惊讶的眼神望着我,貌似有了丁点儿的怜悯之心,答应开车送我去医院。

  到了医院通过拍片检查才知道,这一跤摔得很重,比我想象的严重多了。骨伤科医生是我同事的哥哥,他诊断为“右肩肩关节半脱位”,去大医院医生会建议手术治疗,大约需要两万。但他说,他可以通过上绑和吃药、敷药三者兼并,帮我治好。同时他也告知我们:伤筋动骨一百天,上绑一个月,直到后面的两个多月,都不能做任何家务,更不能跳舞,只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太后”日子。

  二

  老公已经许多年没有动手做过一顿饭了,由于他的身体没有我强壮,洗衣做饭等琐碎的家务,我都一手包揽了。即便是我出门旅游八、九、上十天,也会为他准备好足够的包点、方便面等易做且能解决温饱的食品。他曾经创下的最高纪录是:2014年暑假,我去云南的九天里,他只做了一顿饭吃。更可怕的是那酷热的天气,他为了不洗衣服,居然连澡都没洗,更别说整理房间打扫卫生了。懒到了极致,让我哭笑不得。简直,离了我,他就是个生活低能儿。

  从医院回来已经是午饭时分,老公说要把我送回家去养伤。我问他为什么?他嘴里说因为店里不方便,但我知道他内心是不想洗衣做饭照顾我。执傲的我,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偏不肯回家,宁可窝在小店里让他照顾我,也不愿回去宽敞的家里辛苦父母。他拿我没得办法,只好带我来到一家快餐店,凑合着吃了一顿午饭,然后,极不情愿地回到店里,他玩他的游戏,我则吃了药,上床休息。

  老公体质不好,动不动就感冒,时不时地还中暑或寒闭,几十年来,一直是我照顾他。曾经,我非常天真地对他说:“我也想病一场,享受享受你照顾我的滋味。”没想,这一天终于来了,只可惜,他并不乐意伺候我。每次叫他帮我穿衣脱衣,都要遭他的白眼;吃了三天馆子的他,觉得既不划算也没味道,才无奈地动手做饭;让他端个茶什么的,都会骂我自作自受……我的确是出去玩摔的,自知理亏,只好,忍受着疼痛,忍受着他不敢恭维的厨艺,忍受着他不耐烦的唠叨和责骂。

  实在忍无可忍了,一肚子的苦水全部倒向女儿。女儿一边嬉笑着,一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做爸爸的思想工作:“爸爸,你好没良心呢!这么多年,你体弱多病,是哪个照顾你抢救你?有这样免费的保姆兼家庭医生吗?妈妈身体好难得生病,这样摔一跤是给你回报的机会,你懂不懂了?”几个反问让他无言以对。值得庆幸的是,在女儿的劝导下,老公慢慢地改变了对我的态度,脸上开始洋溢着笑容,心甘情愿地服侍我。

  除了每隔三天送我上医院换一次药外,还有很多他从来没做过的烦琐事等着他实践。每天清晨,他都会等我睡到自然醒后,主动来给我穿衣服,然后,挤好牙膏给我刷牙,拧好毛巾帮我洗完脸,再亲手给我梳头扎辫子。我头发多又长,也容易脱,从来不在房间里梳头,非要坐到店门前的大路边去梳。伤后的我为了方便,一直是三套宽松睡衣轮着穿,外形真的不好看,活脱脱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路上行人多,陌生人投来异样的目光,熟人还会笑我们故意秀恩爱。他从开始的羞涩,到后来的不介意,习惯了以后,还会开玩笑说,他这是杨白劳给喜儿梳头。在我的指导下,他慢慢地进步,从开始的无从下手,到后来的有模有样,从开始的应付式,到后来的欣赏眼光,我身边的人都说,他是个有耐性和爱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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