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白发沾在父亲皱巴巴的额头,父亲更瘦了。南方的生活可能真的让他不习惯,我见不到他快乐的样子。
“为什么一定要回去?这时候回去,家里连菜都没有。”
“我得回去。你接我到这里住这么久,也够了。”父亲擦擦脸上的雨水。
“回去我种点菜,过年还是有菜吃的。”
“在这边吃不好?住不惯?”
“我们两父子,我不说假话。我们一家人在这里开支大,我又帮不了你们的忙。我回去可以帮你看看家。到时候你们回去,起码不用准备什么嘛。”
中午,我带父亲去“真功夫”吃了一个快餐的套餐。对他来说,一餐饭花了五、六十块,那是一次豪华的午饭。下午,我和父亲去公园里在雨中又走了很久,直到都累了,我们才打车回家。那是我长大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父亲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
父亲在回家半年后不久便突然去世了,没有任何征兆和痛苦,也没有给我们留下一句话。在他的柜桶里,我看到我给他的零花钱还叠得整整齐齐,一共是两千块。
后来,我习惯性地按下电话号码,那一头,“嘟嘟”地响个不停,直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我才猛然想起父亲不在家。
现在,轮到我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