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一个人回来,像一阵风一样刮回这片土地。也许许多年以前我是被这片土地当做风一样把我刮跑。结果我在外面呆太久了,又被吹了回来。
踏上了这片土地,终于又再一次呼吸道了你干燥清新的空气。我感觉脚下终于踩踏实了。在外面我总感觉踏不实,外面的风我吹受不惯,他总能把我一个人吹透,搞得我双脚总是不停地动,不停地跑,跑着跑着就飞了起来,你说怎么能踩实呢?这回我一个人回来,许久未曾平稳的心终于像以往一滩平静的死水沉了下去。那是一所黑暗屋子里的整夜劳作,在我踏实的那一刻,永不停息的劳作终于停了下来。
到那所房子的路已经成了水泥马路。路一变,我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也许就像在很久前的某一个夜晚,那一个孩子与月光玩久了,把时间给落在家里了,找不着回家的路,不同的道路踩踩,总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猛得扎入你脑再远,只要路不变袋里。那条路指引着你回家,你的心就算再远,只要路不变,总还能回来。
墙角边上那一群坐着打盹的老人呢?这次我一个人回来怎么没看到他们。许多年前的某一个或是无数个下午,我同他们一同坐在墙角晒着太阳。他们有许多是一群等死的人,他们的日子也许早就已经到头了。坐在墙角,眼皮子不住地打架,脑袋时不时点两下。我那时看着他们这样,总很担心他们会一觉再也醒不来。因为那时的我却早早已经知道,他们又的,也许只是手里的烟跟每日晒在他们身上的夕阳。还有的人来回不住地走,一会儿这个烟杆子对着墙敲一敲——大概是烟杆子睡着了,他想把他敲醒,没准他睡着了,他也要跟着睡去了。还有人顺着夕阳照着的路走走停停,眼睛被烟弄得眯住,望着路的尽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我那时并不知道他们老顺着那望不到尽头的路有什么好看的,除了红彤彤的夕阳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