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和黑子散文

2019-05-07散文

  能被任何细微的声音弄得狂叫不止的,非阿黄莫属。能镇静地站在阿黄的狂吠声中默默无闻的,非黑子莫属。

  阿黄

  阿黄来到外婆家已经有好些时日了。记得刚来的时候,那黄毛油亮油亮的,就像打了摩斯一样光滑。手感细腻,让人爱不释手。可现在,那毛发粗糙得跟一团杂草似的,更让人痛心疾首的是在那团杂草中还寄居了不少小生物,每天都会看见它不顾形象地为自己挠痒。唉,不禁感叹一声,才多久没见,就让我见识了什么是白天鹅变丑小鸭。

  且不提它当年在狗界是多么的英姿飒爽,走到哪里,哪里都是被迷倒的万千公狗。就提现在吧,尽管它丑得这么出神入化,年年都有不少仰慕者来访。就连黑子都抵不住诱惑地跪倒在了它的黄毛杂草下。

  原来只要是只母的,管它美与丑,皆会被公狗捧在脚心儿里疼。我会心领悟,豁然开朗,便得出如此结论。

  阿黄这厮,到处招蜂引蝶就不说了,年年都生小狗崽子。这年年生也不说了,它一年还要生四次。好吧,生三四次正常人都尚可忍受,它一次要生个四五只。外婆常常都在抱怨:想当初养你真是瞎了眼。真是买得起,养不起啊。

  为了计划生育,制止“衍生品”的过度产生。我决定到街上赶集时买包避孕药,然后再选个良辰吉日,让它吞入腹中。哼哼,以绝后患。

  阿黄泼妇般凶悍的外表下,有一颗胆小怯弱的心。某日,我与外公外婆吃晚饭。阿黄看起来有点面“黄”肌瘦,估计是饿了。于是心里蠢蠢欲动,想伸脚跨进门槛内,但又心有余悸,怕外公吼它。如此纠结,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夹了一大块骨头甩给它。岂料我无心,骨头倒有意,刚甩在了它的头上,正中眉心。一声惨叫声回荡在屋子上空并惊动了滑翔的飞鸟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从此之后,阿黄再没有动过进屋子什么的邪念了。

  黑子

  黑子比阿黄后来很长一段时间。

  性别不言而喻。一年四季,情敌无数。情场失意,杀敌无术。正所谓狗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挨了第一刀,还挨第二刀。狗训一条:困难在即,毫不气馁。成功在望,指日可待。

  它的毛以黑白为主,头部、背部腿部以及尾部是黑毛,腹部是白毛,而四只脚为黑白混色,脚趾甲一黑一白交相呼应。对于这毛我不做过多的评论,一句足矣,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黑子这厮,毛里的小跳蚤居然比阿黄还多。它的牙齿和四脚是挠痒必不可少的得力工具,每天除了吃喝拉撒,无时无刻不在挠痒。趴着的时候用嘴挠前脚;蹲着的时候,它的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用嘴挠背部和尾巴毫不费力;站着的时候,抬起前脚搓头部和脸部,后脚则搓腹部和耳朵。

  黑子这厮,自力更挠的本领可真强,哪个小跳蚤能去的小地方它都能够着。阿黄就没有如此绝技了,每逢既痒又难受却够不着时,只能在那干着急,瞎叫。好歹阿黄吼声大,黑子耳力好,脚力又快,听到阿黄呼唤,第一时间便赶到阿黄的面前为其挠痒。这些小跳蚤要是到了人身上,那可不得了,皮儿骨头血等都会被吃了去。好歹人类没有全身上下都长毛,万幸,万幸。

  为了家庭和谐,环境卫生。我决定到街上赶集时买把剃刀,然后再选个良辰吉日,把它们身上的毛全剃光。让阿黄黑子从此远离小跳蚤,就让那些小跳蚤见鬼去吧!

  黑子有察言观色的过狗本领,光是那棕色的双眼就可明了,灵性十足,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每逢家里有客人来访,它会象征性地叫两声,第一声表示提醒主人,第二声当然是表示欢迎咯。每逢门前有路人走过,它不吵也不闹。如果路人进了院子,它也就吠几声,外婆闻声出门,训它两句,它便乖乖退回一旁,然后席地而坐,一如既往地舔腿舔脚舔腰蹬脖子,就像刚才的一幕未曾发生过一样。

  我宠它略比阿黄,每次用饭之时,它都会蹲在我身旁,脖子往后仰,耳朵向下趴着,尾巴不停地摇来摇去。眼珠跟随我的一举一动不停游移,把握住每次我夹肉给它的机会。与此同时,它必须一心二用。只要一旁的外公动作或眼神不对,它便立即往外跑,待心情稍稍平复之后,又三步进一步退地来到我身旁,重复着之前的一幕。

  黑子体贴又黏人。客人来时要迎接,走时要欢送;主人赶集在走时要送至大老远,回来时前脚腾空,后脚起跳,手舞足蹈,热舞一支,博得众爱;主人出去干农活时,送至目的地又返回,估计主人快回来之时,复跑至田间一同回来。晚间树下乘凉时,它就睡在你脚下。横竖反正,除了睡觉之外,你走到哪儿,它跟到哪儿。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诸多小事,由此可观。黑子是我们永远的好朋友。

  阿黄和黑子

  话说当年阿黄和黑子初次相遇之时大干了一场。干架大干了一场。想也奇怪,按理说不管俩狗相识与否,只要是狗,皆是互逗。可它俩倒好,一见面就干架,也不知是谁先挑起。阿黄可能没听说过“母狗不干架便是德”的道理,黑子可能没听说过“好公狗不跟母狗斗”的道理。不过后来也证明了它们不打不相识,后来的后来它们相敬如宾。最后,它们幸福快乐的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我猜测。

  要是最后它们真的幸福快乐的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就好了。我许愿。

  阿黄和黑子共处同一个屋檐下,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黑子虽竞争压力大,但日积月累下来,和阿黄也酝酿了不少感情。经过重重考验的它们,此时的爱情可是天地共鉴,日月可证的。现在它们的爱情事业兼顾,内外照应,一个如耕田的牛郎,一个如织布的织女。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把外婆家管理得好好的,让贼防不胜防。要知道它们曾一度在狗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同时还被冠与了响当当的名称,比如“黑黄双煞”,“神狗侠侣”类,羡慕得众公狗母狗口水直流三千尺。另外对于它们爱情的结晶,我无可奉告,毕竟它们现在还年轻,所以是不可估量的。

  阿黄宅的很,其实那也是被外婆训练出来的。要怪就怪它没黑子的悟性高,管他生人熟人,见人就吠。见人反抗,张嘴就咬。铁了心要让那些在狗面前既嚣张又放肆的人类给点颜色瞧瞧。

  由此可见,阿黄在人类面前既嚣张又放肆。

  既嚣张又放肆的结果就是获奖了。奖品是一个不锈狗项圈、一个不锈铃铛和一条不锈铁链子。获奖感言便是无言。阿黄当天在狗窝里睡了一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后来发现,为时已晚。久而久之,已成习惯。变宅了也就意味着在狗界中隐姓埋名了,不过这样也好,它也没机会走四方拈花惹草了。黑子暗自窃喜。

  无论阿黄和黑子怎么勾搭,它们的信赖度都没话说,百分之百。如果发现哪天不是我们的好朋友了或是没办法成为好朋友了,那么也只能让它们吃不了兜着走了。背狗棚卷狗窝走吧,走之前记得吭一声。这是我做出的最坏打算。

  妙禽走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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