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在世间散文
少年倚窗孑立。
少年一直都倚窗孑立。
瘦瘦的还未发育成熟的身体和懵懂的追问的眼睛,是少年的标志。
少年眺望着远方——远方有什么呢——白茫茫一片——下雪了……大雪覆盖了整个村庄,世界简单而单纯。
世界用沉默的铺设告诉少年生命的质朴。
草垛,堆满后墙。
玉米,挂满房梁。
草垛,足足够烧一个冬天了。
玉米,也足足够熬一个冬天了。
和煦的阳光懒懒地漫开来。村庄,在阳光的照射下活跃起来;村庄,又在阳光的黯淡中沉寂下来……日日夜夜,应着亘古的节拍……
少年眺望窗外是为了看到远方、看到比远方更远的地方——而此刻只有雪——落在近而又近、司空见惯的村庄——苍白而单调。
少年不由得染上一点惆怅的情绪了。但少年不愿将目光移开窗口——移开窗口所看到的不会比窗外的风景更新鲜、更绚烂。少年就那样在窗口茕茕孑立。
我不知道少年已经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少年还要站多久。但我知道在他倚窗眺望的时候不要去打扰——别试图说服一个看到了窗外世界的少年会安于在这小房子里囚禁一冬。
少年在大雪中发现了一条路——白雪掩藏着却真实存在着的一直向远方蜿蜒着的圣洁的路。于是,迫不及待,不等风雪停一停,不等做些准备,就——匆匆上路了——一去不回!
老人走了很多的路,看过很多的风景。一路上,他得到了许多,却又失去了许多。只是一路上,他从不满足。偶尔会稍加停留,却从不留连不前。于是,他拥有了该有的一切,贵重而丰厚。而当他拥有了这一切的时候,他也真的老得走不动了。
疲惫至极的老人知道,是该停下来了。于是他就停下来,住进一所房子里,一面打发着平凡的日子,一面盘点整理着收获的财富,同时,也计算着一路上的开销。财富太多了。开销也不少。殷实的财富丰满了他的一生。而开销,不多不少,恰好,消费掉他一生的时间!
老人惊愕了。惊愕之余还是惊愕。环顾四周,是厚厚的墙壁,只有一个窗口透出外界的光芒——他急急忙忙来到窗口——窗外正好下起了白雪,纷纷扬扬,一如当年的模样。
老人在惊愕之中,搬出记忆的箱子,翻腾出所有陈年旧事,一件一件,仔仔细细,按着日历对账。
一一对证。
合上日历。老人倒了一杯陈年老酒,慢慢啜饮,惊愕的心,复归于平静。
生命,原是一场闹剧。
我们沿脚下的路拼命地追赶着,不分日月、不辞辛苦,走过千山万水,最后,却又发现重又返回最初的起点。
然而,回到的`绝不是原来意义上的起点。
我一直在想,在窗口眺望的少年和复归于平静的老人是有着不同的。
一样是水的固体,一座亿万年不化的冰山和一条凝冻住的流淌过活跃过的河是有着不同的。
一样是空空土壤,一片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和一块收割后的绿过黄过的庄稼地是有着不同的。
两只果子,一只静静地在时光的流逝中腐烂掉,一只悄悄地藏进了黑漆漆的土壤。几经风雨,几度春秋,这只果子长成了一棵树。长了一树的叶,开了一树的花,又慢慢地、慢慢地,结出果子来——依旧依着它先前的模样、先前的颜色、先前的芬芳。
从果子到腐烂的果子,是一个逐渐消亡的过程;而从果子到新的果子,是果子再生的过程。前者,充斥着生命的无奈和残酷;而后者,是生命的再创造,是飞越、是涅槃。
复归于平静的老人,是获得再生的果子。
复归于平静的老人,同那村庄、那大雪一样安详。在雪停的黎明,老人走了。融入到那村庄那大雪中去,成为他们的一部分,成为永恒。
地球,其实是个村庄,宇宙也是。
我在自己的身体里旅行以完成一种生命;同时,也怀着热血和希望在大地上抽枝展叶。
我想,所谓的少年,是迷梦的做梦人;所谓了老人,是解梦的拾梦人。中间,还有一种人,你可能就是这种人。还有你,你,你……很有可能,像我一样,正追寻着生命的梦想,从容而热情地,在世间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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