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槐遐思散文

2018-09-25散文

  梨花渐落,桃花盛开。车行水泥村路,但见一个小小村落卧在山的臂弯里。空气里弥漫着山野的清香。是因这一家,那一户,于门口种植着各种花树。一进村,我们便就跌入花的海洋。

  转过一支巷路,一棵硕大古老的槐树蓦然闯入到我们的视野。尽管有约而来,但依然叫我们猝不及防。惊呼、赞叹,惊扰着似在梦境中的古槐。三个友人手拉手围成圈,和古树有了亲密的接触,且概叹道:怕有好几百岁嘿!

  古槐淡然。它没被山野和村子里花事而惊扰,只是于寂静中吐出些许绿叶。它无意争春,也无意于明媚中炫耀自己。它是一位阅尽沧桑的智者,岁月的刀痕斧迹造就了它斑驳皱裂的树身。更有风吹雨打,成形了它的眸子,洞察着世间的风物消长,人事变迁。树龄虽老,依然澄澈。在那巨大的树冠弯里,隐隐约约着古槐的过往。

  由此我遐想:它或许来自宫廷的门前。有《咏槐诗》曰:“嘉树吐翠叶,列在双阙涯;旖旎随风动,柔色纷陆离。”是说美好的树木排列在宫门外,嫩叶丛生,风吹来,摇曳多姿,顾盼生辉。美丽的姿容总是附在美好的意蕴上,不由记起了“三槐三公”的典故。“面三槐,三公位焉”,语出《周礼?秋官?朝士》。周朝宫廷外植了三颗槐树,三公朝见天子,在树前站立。三公乃是朝廷中三种最高官衔的合称。

  由此“三公之位”,成为读书人一生追求的最高理想。他们晚披星月,朝闻鸡鸣,再悬梁刺股地苦读,只盼一朝科举,及第登科。于是,槐被贴上了“科举”的标签。槐秋,为考试的年头;踏槐,是为举子赴考;槐黄,则为考试的月份。“槐花黄,举子忙,几年奔走趋槐黄,两脚红尘驿路长……”读着读着,心里就酸溜溜地了,这槐可真不易。在那个年代,槐是莘莘学子心目的偶像,他们怀着槐位,总是念着它,仰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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