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时过年事散文

2018-12-05散文

  春节临近了,市场随着繁荣起来,办年货的人你来我往络绎不绝。触景生情,不由得想起小时过年的一些事儿。

  杀年猪】

  过去,农村的孩子,没有什么热闹好看,每年的杀年猪就成为孩子们的快乐时光。

  我老家胶东杀年猪,多在春节前20天左右。这时,只要听到哪里有猪叫声,我们这些半大小子们便寻声而去,立刻把个杀猪床子围个水泄不通。杀猪多是请村里的“杀把”(屠宰户)完成,报酬是一根猪尾巴(割尾巴可带半斤左右猪肉)、一挂小肠,外带棕毛。我们村的“杀把”姓慈,手脚利索,屠宰技术很高,多么难缠的猪,在他手下保证一刀致命,所以年前附近的小村,也都来请他杀年猪。

  杀猪对慈杀把来说,那是一次展示他屠宰技术的机会,围观的人越多他越来劲。当猪被放倒在宰床后,由户主请来帮手按住,慈杀把便亮出锃亮的尖刀,先在猪身上反复蹭几下,然后左腿抵住猪的脖子,左手把猪下巴向后一“搬”,右手持刀向猪的咽喉下部用力一刺到刀柄,真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那猪四腿一蹬,便完命了。随后是吹气、拔毛、开膛、割头,割尾、剥皮、翻肠等工序,他样样干得麻溜,一个多时辰就把一头猪宰割得利利索索。然后收拾工具拿着应得的报酬,向下一家杀猪的住户走去。当然,后边还有我们这些看热闹的孩子们跟随着。

  大约我七、八岁那年,村里有个养猪户,杀年猪时舍不得那根猪尾巴和一挂小肠,便请来邻居帮忙,自己亲自操刀上阵,结果尖刀刚捅进皮肉,还没拔出刀来,那猪受痛挣扎,一下从支起的门板上滚到地上,拴腿的绳子也被挣断,那猪脖子上带着那把尖刀,淌着血在村街上没命地奔跑,许多大人追地追,截地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只受伤的猪制服。这是我小时看到的一次最刺激、最快乐的杀年猪。

  请神主】

  大年三十那天下午,家家户户都到自家的坟莹地去请亡故的先人回家过年,称为“请神主”。请神主的规矩是,带着香纸拿着灯笼到坟地,在先人坟前点香烧纸,跪拜磕头,口中念念有词:“请xx,xx回家过年。”然后把灯点上,举着灯笼为先人亡魂照路,口中念着“xx,xx走好了,咱们回家了。”一路走来不准停留,回到家后,到堂屋供奉的先人神龛前,再次焚纸燃香,磕头跪拜,口中念道:“xx,xx到家了,请你们坐好”。

  这一套请神主的程序,从小就跟父兄实践过多次,早已是滚瓜烂熟,到我12岁那年,不知哥哥有什么事不在家,父亲问我你自己能不能到坟地请神主?我说能,肯定能。于是我只身去了离村二里的坟莹地。回来时走在村街上,遇到一帮同伴在做“打碑”玩了。就是两块石头相叠立在远处,然后投石击打,打中者为胜,打不中为输。我看到时两伙人谁也没打中,其中我同班同学小亮子喊我:“洪智,你来试试。”我犹豫了一下,终是禁不住这游戏的引诱,便把灯笼放到一边,拿起一块石头,瞄准投出,“嘣”的一声,把“碑”打倒,惹得在场的孩子们一片叫好。就这样,我已把请神主的事忘到了脑后,参入了“打碑”游戏,直到天色已晚,父亲在家坐不住了,顺路找来,才在“打碑”的孩子中,揪住我的耳朵回到家,让我在炕沿上撅着屁股,用笤帚疙瘩一阵猛揍,我屁股都被打肿了。

  当然,过年还有守夜、敬神,拜年、看大戏等等,现在想来都是极有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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