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少数民族体育文化的人文性论文
摘要:
我国西南的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文化,不仅是为了单纯的竞技游艺活动,而且是伴随着该民族的人文意识不断形成,并在发展中吸收和融合了各种文化因素。这些人文因素涉及到艺术、生产、历史、生命思考、宗教意识、民族节庆等诸多方面,体现了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的人文价值。因此,参与少数民族体育文化活动,既能锻炼人的体魄意志,又能培养人的艺术修养和思想情操。可以说,丰富的人文精神是西南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的一个鲜明特征。
关键词:民族体育;人文因素;内涵意蕴
少数民族体育文化,既是体育活动,又是文化形态,是各民族心灵智慧的结晶,它集养生、健身、娱乐为一体,将舞蹈、民俗、军事、宗教、生产等融汇在一起,文化内涵极其深厚。审视我国西南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文化,民族的心理气质、哲学思想、伦理道德、艺术情趣、精神价值等蕴藏于本民族的体育活动之中,是在各历史时期伴随社会生产生活发展丰富起来而形成的人文价值体系体现。人们在健身竞技、娱乐的同时,也能感受其中的历史文化、民俗风情等人文精神。自古以来,人们正是通过健身、竞技、舞蹈等人体运动来传授生产生活技能,掌握本民族的历史文化和社会道德规范的。少数民族体育活动中的跳、跑、舞等身体运动,不仅有强身健体的作用,而且能愉悦人的身心,促使人与人之间和谐睦宁。
一、音乐舞蹈的自然表现
少数民族的传统体育文化项目,本身来自该民族群体的娱乐、祭祀、寻偶等活动,与原始的舞蹈、原始的艺术、巫觋祭神、傩技表演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很难进行严格的划分。典型的如云南、贵州、四川等地苗、彝、佤、傈僳、拉祜、哈尼等民族都喜欢跳葫芦笙。这种少数民族体育文化活动,原本就是用芦笙管状乐器吹奏伴舞,它的音斗部分状如葫芦。除了用来吹奏表演外,还有芦笙舞蹈。南宋范成大《桂海虞衡志》、周去非的《岭外代答》均对这种乐器和表演有所记录。关于跳芦笙,明倪格《南诏野史》亦曰:苗族“每岁孟春跳月,男吹芦笙,女振铃唱和,并肩舞蹈,终日不倦”,[1]对芦笙的吹奏和舞蹈作了描述。芦笙舞,是在吹芦笙的同时,用下肢的胯、膝、踝进行灵活舞动,是西南少数民族最喜欢的一种娱乐活动。云贵一带的苗族芦笙舞最有特色,几乎家家都爱跳芦笙,人人都爱吹芦笙,舞蹈动作有走、移、跨、转、立、踢、别、勾、翻等,比傣族的孔雀舞更具广泛性,只要芦笙响就要跳芦笙舞。
二、劳动生活的微妙再现
在劳动生产过程中孕育了体育运动,劳动生活产生了体育,体育与劳动有相似之处,都是一种肢体活动,不同点在于体育有健身性、娱乐性、文化性,还具有运动性和重复性等特色。通过体育活动,人的身体可以得到协调、完善、全面的发展。体育运动是由那些有助于人身心健康发展的生产技能和动作分化提炼出来的。
采集果实的攀爬、捕鱼游泳、投掷矛或射箭捕捉野兽,这些为了生存的活动,可以锻炼人的身体,增强体质,跑、跳、投、攀、爬等劳动动作正是体育活动的前身。西南少数民族的体育文化项目,源于人们对生活的寻求。这些少数民族体育文化活动与人的生活相关相联,凝聚着生长地的泥土和气息,他们用生产的土器械,用于娱乐的土乐器,给人愉悦,带来健康,提高能力,启发心智。盛于滇南、滇东北一带的苗族爬花杆,是当地苗族在花山节举行的体育竞赛运动。该项运动举行的时间是农历初三至初七,在场地上立高二三丈的木柱,柱顶放着猪头,栗子、酒之类奖励品,用来奖励获胜的表演者。这种体育竞技表演是表演之人双脚缠绕花杆向上爬行,头朝地面吹芦笙,然后猛腾上身,作180度翻转,头变为朝天空吹芦笙。这样不断循环直到柱顶,便用脚趾将猪头夹住,再双脚朝柱外亮相。
之后,又用脚趾夹栗子似蛇行下到距地面数尺处,再跃起翻筋斗落地,而芦声始终不断。这项体育文化娱乐运动,正是古代生活于密林高山上的民族爬树采摘果实的艺术再现。盛行于云南德昂、傣、基诺等少数民族的篾弹弓,又称为泥弹弓,是早期人们投掷杀猪场而衍化出来的一种射击工具,与一般射箭的弓相似,用篾制作而成,弹丸用粘土做成圆球形状。虽然射出的只是粗制泥丸,但比投掷增加了准确度和臂力的力度。当地民族随身携带,用来获取果实,猎杀鸟雀、蛙、蛇等小动物。篾弹弓还是这些民族节假日比赛的娱乐工具,竞赛的方式有跪姿、立姿、障碍、速射四种,可以进行单项赛,也可任由个人参加全能赛。立姿、跪姿为20米射程,速射为15米射程,障碍射为10米射程。比赛中,有的射手还可做高难度的造型表演,风姿卓越,射艺高超。这类体育文化项目显然也是源于人们生产生活需要而演进来的。
三、生命意识感的渗透融汇
有史以来,对于生命现象人们都在不断探索和诠释,热爱生命,求取生存发展是人类各民族不断进步的能动力。正因为如此,伴随人类生存发展起来的体育文化娱乐活动,也体现出了生命意识感。人类的生老病死,生存消亡贯注于体育活动中,通过体育健康,能够使人的生命得到释放,由此而达到生命个体的极致。少数民族体育文化中的生命意识感,自体育文化产生开始就相伴其间,是人们生命渴求的写照和寄托。藏族赛马、赛牦牛,侗族、苗族、彝族斗牛,就寄寓着一种顽强的生命意识和勇于进取的精神。早在150年之前,藏族雅袭在“望果节”就要举行赛马、角力、摔跤等体育竞技活动,以此来欢庆丰收。节日期间,巫师要主持祭祀活动,表达人们祈求万物生长不息的愿望。藏族的赛马还寄托当地民族对英雄的崇拜,格萨尔王每次出征均要举行跑马射箭的比赛,他本人也是因赛马获胜被拥戴为王。马是藏族人民的生命,格萨尔王是藏族人民心目中的英雄,赛马这种竞技活动体现男人价值的力量、勇敢、智慧,形成了藏族人民剽悍勇敢坚强的性格。赛牦牛是康巴地区藏民的一种体育竞技活动。牦牛生性耐寒,体型庞大,毛长浓厚,擅长于在雪地或陡滑的高山跋涉,兼有黄牛的实在和水牛力大负重的特点,被称为“高原之舟”。在祭“咢博”、婚嫁等场合,当地藏民均要进行这种竞技活动。
相传唐代吐番王松赞干布在玉树用黑、白、花等的牦牛为文成公主和送亲大臣李道宗举行比赛活动,极有情趣,以此排解了文成公主的乡愁。宋朝时,藏族首领口角厮罗将牦牛绑上利刃冲杀西夏王元昊的军队,使西夏兵溃败逃亡。后来赛牦牛的活动就流传了下来。此项活动一般是在藏历六月底到七月初进行,赛手要将参赛的牦牛洗刷干净,在牛头上放一簇红缨,牛角挂各色彩绸,牛耳上挂鲜艳的条饰,牛尾系上扇形藏绘。赛手戴礼帽,穿藏袍,系红带,着皮靴,显得十分精悍有神采。参赛者大多为十四、五岁的英姿少年,他们纷纷驱牛疾驰,受惊的牦牛狂奔乱颠,骑手则极力驭制,纵然未能夺冠,但人人乐在其中,体现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顽强生命力的礼赞。此外,贵州黔东南苗族的斗牛也十分著名,大多数苗族过的节日都离不开斗牛的比赛活动。这种活动与农业耕作关系密切,通过牛与牛两角碰抵拼斗,可以比试出耕牛的威猛与健壮,从而择取优良品种,促进物种进化,推动耕作技术发展,创造更多财富。
斗牛的文化心态建立在苗族人民娱乐,祈求吉祥,比斗牛壮实的心理基础上,同时斗牛具有较强的.刺激性,通过竞技,表现出苗族人民强悍勇敢,粗犷豪爽的性格和拼搏进取的挑战精神。以上的体育竞技活动,揭示了我国西南少数民族积极抗争、坚忍不拔的美学品质,象征和唤起人们努力生存奋斗的激情,在生存发展中,人的生命本质就是在遵循自然规律的前提下,为生存去努力繁衍和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