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琳在树林里拾蘑菇时迷了路。她正感到害怕的时候,忽然看见一株大树上嵌着一个牌子。她心里想:“说不定这个牌子会给我指路。”可是,这牌子几乎被树皮完全遮住了,没有被遮住的字,也被雨水冲洗得无法辨认。
这棵树显得有点古怪。既不是橡树,又不是榛树,也不是栗子树,反正什么树都不像,而且树身还是空的。阿芙琳信步走了进去,只听咔喳一声,树身在她背后合上了。小姑娘怕得要命,在树干里团团转了起来。她把头紧贴着树干,想用手摸到一个洞以便逃出去。这时候,从树顶上忽然透进一线光亮,她借着这道光亮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可是,她只能看见黑黝黝的树身。怎么办呢?阿芙琳眼里噙满了泪水,她试着用手指去抠树,指头都抓破啦!她又急又怕,大声喊道:
“救命呀!我被关在树里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答应她。她用拳头捶,用脚踢,又使劲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理会。她累得坐在地上,缩作一团,气也喘不过来了。树洞里的空气又湿又冷,四周漆黑,只听见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阿芙琳坐在那里,颤栗着呻吟起来。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可是睡得并不安稳。快天亮时,她一下子跳起来,一位她感到有一个又小又硬的东西掉在她的背上。她还来不及看个究竟,另外一个又掉了下来:原来是一些香榧子。她高兴得轻轻叫了一声,连忙拾起香榧子放在嘴里咔兹咔兹地吃起来。吃完以后,她才想起:这些好吃的东西究竟是谁送来的呢?她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松鼠停在高高的树顶上。
“你好!”松鼠叫道,“你在那里干什么?”
阿芙琳向它叙述了自己遇到的不幸,然后问它:
“这棵奇怪的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松鼠露出不安的神色,它不直接回答小姑娘的问题,却大声说:
“我很愿意救你出来,可是这太困难了。不过你别太难过,总会有办法的。”
阿芙琳叹了一口气说:
“我再也看不见亮光了。”
松鼠默默地走开了。阿芙琳独自坐在地上,虽然非常烦闷,但她还是想出法子来玩点什么,尽量使自己不要太伤心。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松鼠用尖细的嗓子对她叫道:
“接住!”
原来是一个小型的手电筒。她把电筒打开,周围的阴影一下子消失了。这样,她就能够仔细地察看这间“囚室”了。室壁是棕色纤维板做成的,她脚下的土是干的,脚旁边有一张干树叶和一只蚂蚁的尸体。
“你该满意了吧?”停在空心树顶上的松鼠问她。
阿芙琳哭着说:
“谢谢你,但是我闷得慌。”
松鼠又一溜烟跑开了。几分钟以后,它出现在空心树的主干上,手里拿着一个包。它把包扔给它保护的小姑娘。阿芙琳急不可耐地解开捆包袱的草一看,原来是一本书。于是,她急忙翻阅起来。
“你现在高兴了吧?”小松鼠又问道。
阿芙琳没有回答,她这会儿正专心看书呢。书是林子里的居民共同写成的,每个居民各写一个故事。鸟儿们用纤细的爪子记下了它们唱的歌;野鹿们叙述了它们决斗的故事和猎人追逐它们的情节;仙女们总结了用一滴雨水洗衣服和用磷火做饭的经验;狼带着感情介绍了它们吃掉的动物的情况。书的最后几页是空白纸,可是,当阿芙琳翻到这几页时,她却听见微风正在向她说悄悄话,原来是在讲它从大海那边听来的故事。书上的彩色插页是由植物的汁和野兽的血画成的。阿芙琳读呀,读呀,读的时间太长了,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于是,她扔掉书,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