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锡一生职事活动丰富,以“永贞革新”为标志,其社会角色转换差距很大,处于强弱势的变化之中,思想也随之发生重大变化,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其文学活动。但是长期以来,学界对刘禹锡早期的职事活动与文学的关系着力较少,对其贬谪之后的职事活动与文学关系研究较多,萧瑞峰先生所言颇具代表性,“刘禹锡一生的诗歌创作可以分为前后两个发展时期……至于谪居郎州前,因作品寥寥无几,且为浮泛的应酬之作,似可略而不论。”从思想的延续性而言,刘禹锡思想性格的形成,与其早期职事活动有很大关系,并对后来的文学创作发生较大影响,因此有必要分析刘禹锡永贞革新以前的职事活动与文学关系。本文所涉刘禹锡职事经历皆据卞孝萱等著《刘禹锡评传》,所涉刘禹锡诗文皆从瞿蜕园校点《刘禹锡全集》。
崇文馆太子校书与其早期诗文才华的显露。
刘禹锡早年勤学诗文,才华出众,一试登第,后又应博学宏辞科,并以文登吏部取士科,卞孝萱先生考证,贞元十一年(795),刘禹锡“以文登吏部取士科,授太子校书”。《唐六典》卷二十六载,太子校书(郎)从九品下,负责校勘书籍。唐代校书郎见于秘书省、弘文馆、崇文馆、集贤殿、司经局,虽为九品文官,但任职者多为文采出众之人。有统计显示,唐代从校书郎起家的诗人或文士当中,就有三十五位官至宰相。校书郎一职可以广涉经籍,提升文辞才干、增长学养。刘禹锡对任职校书郎很自豪,对未来仕途也充满信心。
太子校书郎是崇文馆官员,崇文馆属太子东宫,《唐六典》载其职责是培养学生以应科试,“其课试、举送如弘文馆”;其实是贵族型大学,因而备受重视,一度以宰相为学士教授诸生。刘禹锡入职时,崇文馆归左春坊管辖,地位自不如之前宰相为学士、总馆事之时,但其所属东宫、贵族学校的特性仍在,而且科举及第率高,《唐会要》卷二《吏部考功员外郎》规定“弘、崇生虽通明经、进士,以其资荫全高,试亦不拘常例”,可见弘文馆、崇文馆的学生多为未来之官员。才华出众的刘禹锡入职其间,受到这里读书人的景仰;另一方面而言,希望“特达”的刘禹锡也结交贤达、展示文才、指点后学,刘禹锡《子刘子自传》云“官司闲旷,得以请告奉温情。是时年少,名浮于实,士林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