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鲁迅的遗物散文

2018-10-02鲁迅

  在《伤逝》开篇,鲁迅写道:“会馆里被遗忘在偏僻角落的破屋是这样地寂静和空虚。”走进北京鲁迅故居博物馆,脑子里忽然跳出来这句话,我想,用这句话来描述鲁迅在北京最后一个住处留给我的印象,是再贴切不过了。

  春末的北京,风依然很大。在风的世界里,阳光似乎收敛了许多。博物馆深藏在一个杂乱的小胡同里,胡同有一个相当拗口的名字,阜成门内宫门口二条19号。稍有阅历的人们从这名字中也能感知到,这不是一个高宅豪邸的名字。鲁迅故居,就在这博物馆里面偏僻的一隅静默着,与咫尺之隔的墙外的繁华,形成了反差极大的对比。

  故居里没有凭吊的吊客。故居外面的鲁迅博物馆里,倒有几个寥落的看客,也都是来去匆匆。在看不懂或者不想看懂的氛围里,他们匆匆而过,一如先生笔下的过客。过客们稀稀拉拉来了,又寥寥落落地走了,留下一两只“苍蝇”旋回在空旷的展馆里,嘤嘤嗡嗡地叫着,攻击着鲁迅,恭维着周作人的汉奸行为,试图吸引寥落的过客中仅有的几个女客的目光,而且,他还飞到女客的身边,随着她移动而移动,高谈着周作人的汉奸行为“挽救”了华北不受日本侵略者的荼毒云云……

  我端着相机,走出博物馆展厅,踅摸进角落里的鲁迅故居。和博物馆的门楼相比,故居的门脸低矮简单,逊色落寞了许多。阒寂的天地中,当年先生亲手所植的丁香树,早已参天,亭亭华盖遮满了整个小院。我站在丁香浓密的树阴下静静地吸着烟,心里默忆着关于先生的往事……

  自1912年到京城北漂,到1926年离开北京,鲁迅在北京生活的14年间,辗转搬家了四次。先是他在小说里多次写到的“S会馆”或者“会馆,”即位于北京南城半截胡同的绍兴会馆。刚到北京做北漂的鲁迅,时年31岁,那是中华民国肇始的年代。1912年,在绍兴城里的三味书屋读过清王朝的科举书业,又在南京水师学堂和路矿学堂读过简略的工业书籍,此后远渡重洋在日本的仙台学医,弘文书院学文,然后回到刚刚成立的中华民国北洋政府的首都做了教育部佥事的鲁迅,把母亲送给他的“礼物”朱安和母亲鲁瑞,留在绍兴城里的老宅里,独自在京城绍兴会馆曾经自缢过一个女人的凶屋里,租住了7年。这7年孤独的时光,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怎样磨灭不掉的阴影,对他的精神世界有着怎样的影响,读者们可以从他的著作譬如《伤逝》、《〈呐喊〉自序》等文章里体味。在这里,鲁迅写下了中国近代白话小说史上的压卷之作《狂人日记》,还有诸如《药》、《孔乙己》等读者耳熟能详的其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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