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来到,清明又煮紫阳茶。
往昔清明时节,正是采茶的旺季。一棵一棵,墨绿、新绿;老叶、嫩芽,层次分明。滋生出希望,荡漾着喜悦。满坡的茶树,到处是忙碌的身影,在晨曦微露中,在阳光午后时,在春风轻拂中,洒一路欢笑,粉红了桃花,金黄了油菜花,雪白了梨花……见证着春的足迹。
今春似乎比往年来得要晚很多。阳光有些暖,但是不足以让人们脱下臃肿的冬装,依然把自己的装束保留在冬季,或许都在应证“春捂秋冻”的俗语。风儿轻轻,有点凉,一场雨或雪后,甚至有些冷。于是都在感叹春天的姗姗来迟,若不是那遍地金黄菜花的提醒,真的让人感觉不到现在已是暮春时节。
尽管天气不是阳春三月的温暖,但毕竟节令已到,该是采茶的季节了。多多少少,不是满树的绿,参差不齐。一颗颗嫩芽,畏惧着干燥和冷风,似乎极不情愿过早绽放他们的风采,完成它们短暂的生命旅途。茶农们小心翼翼的视它们如珍宝,仔细地采摘,轻轻地放入茶篓里。每一片嫩叶,都凝聚着他们的心血,寄托着它们的希望。
每每这时,我的父母便也开始忙碌了。虽然会很累,但是很开心。辛苦的摘一天茶,到天黑了,到茶厂一卖,看着手中变卖的一张张劳动的果实,欣慰的笑了。儿女虽多,但是用我母亲的话说,各家有各家的事,自己还能动,就不麻烦儿女们了。他们从不向子女伸手要钱,子女孝敬凭的是心意孝心。也从不向子女报忧,一心只想子女过得好就行了,甚至还对子女有操不完的心。所以,每年茶季,父母总是会很辛苦的把所有的茶都摘回来,茶价要是好,这样一年最基本的生活费用也差不多了。
时光如梭,年复一年,父母都已七旬。父亲的身体不如以前,母亲的关节炎又严重了。今年开年,母亲的腿一直疼,长期贴膏药。眼看茶季已到,母亲的腿依旧,茶价比往年要高两倍之多,母亲实在不愿错过好的价格,便忍着腿疼依旧上坡摘茶。茶发的稀稀疏疏,往往一棵茶树发不到一半,甚至有些茶树没有一片嫩叶,于是在摘得时候,时刻要移动地方,我们是山区,地势都不平,这就为难了腿疼的母亲。好在我离家不算远,周末又放假,便可以乘此时间回家帮帮他们,也就是替替母亲吧,以免她老人家受累。
总想为父母多做些什么,精神上的,还有物质上的。所以,周末休息时,我愿放弃与同事玩乐而回家帮忙。母亲总说,累了一周,也该好好休息,不用管我们,我还能动,自己能做。我在家里是最小的,也因此从小一直受到呵护。上学,工作,成家,从来没有为家里干过多少家务。习惯被宠,习惯每次回家吃母亲做的饭菜。只是,越来越觉得这种习惯有些别扭,我应该让母亲休息,应该照顾母亲,应该为母亲做饭洗衣。而母亲一再固执,一直当我是她眼中那个斯文的除开工作似乎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孩。于是,我便“责备”母亲的溺爱,无奈,母亲只好依我。
明天又是周末,我早就决定明天一清早就回去。于是,放学后就睡了一觉,算是养精蓄锐吧。说实在的,上周摘了两天,还真有点累。不料,晚上母亲打来电话,说是地里的茶这两天摘得差不多了,所剩无几,周末不用我回去。万一要帮忙,下周等茶完全发了再回去。我答应了母亲。
下周吧,下周再回去,想必那时应该是满树的绿了吧,那时我就可以多为他们摘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