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天梯,我想去天堂看看你抒情散文

2020-04-24散文

  

  20**年的五月初五,上午十点多钟,正在厦门打工的我,突然收到了老家五舅打来的电话,他是文的远房亲戚,和文的二舅是前后邻居。

  他在电话里大声说:“李洁,你二舅突然中风了,你叫外甥赶紧回来。顺便你给四姐(我婆婆)和万哥(我公公)打个电话,叫他们俩抓紧时间过来看看,我没有他们的电话!”

  我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我和文最担心和最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二舅是文的养父,文五岁时即过继给了他。虽然文上初中的时候回到了父母身边,但是遇到农忙或者逢年过节,他必陪二舅一起过,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亚于亲生父子。

  记得相亲时,姐姐就同我讲了他和二舅的事,我未置可否,因为在我心目中,他既然是文的养父,那我以后和文为他养老送终便是。

  第一次见二舅是在秋天,他所在的村庄虽然属于罗山,但和我所在的镇是邻居,不足十里路,翻山越岭的。

  当我和文从天而降时,着实吓坏了二舅。他正在堂屋摘花生,看到我们走进来,弹簧一样跳起来,光光的脑门上,汗水涔涔而下。

  屋里实在太乱了,到处都是花生,别说坐,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他厚厚的嘴唇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呐呐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看出了他的窘态,就笑着说:“二舅你好能干啊!看收了这么多花生。”

  二舅这才轻松一点,忙忙地说:“不知道你要来,你看这屋乱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说:“没关系了!我也是农村人,知道农忙时的样子。”

  二舅和文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所有的花生挪到院子里,然后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

  随后,我要去厨房帮忙做饭,二舅死活不肯,他叫来了隔壁的七姥娘和她的第五个儿媳妇,又叫文去请了一个叫三舅娘的来陪我唠嗑。

  很快,一桌丰盛的午餐准备好了,我只好坐享其成,大快朵颐。

  结婚时,因为我嫌计划生育麻烦,就选择了和文在他父母这边举行婚礼,当然,我们也和二舅申明,他的后半生,我和文一定会负责到底。

  二

  婚后,我和文在他父母这里和他二舅那边来回游走。

  农忙时节,我和文忙完他父母这边的农事,就立马去二舅那里帮忙。

  每次我和文回去的日子,也是二舅最开心的日子。

  他的眼角眉梢,挂着藏不住的喜悦,孩子一样快乐地忙前忙后。他打开攒得满满的几抽屉鸡蛋,抱出平时舍不得吃的腌肉坛子,任我们挥霍。

  他知道我喜欢吃仔公鸡的肉,每次孵小鸡的时候总是挑最大的鸡蛋去孵,这样孵出的小鸡,公鸡的比例相对多一些。

  长大了的公鸡,他是舍不得卖的,尽管价格不低。只要我和文回去,第二天早上,准有一只公鸡会寿终正寝,然后被我们吃得干干净净。

  所以,每次我和文回去,碰到村子里的人,他们就会笑着说:“你二舅家的公鸡今晚又该失眠了!”我们便一起大笑起来。

  虽然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但是却不会干农活。所以我回去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文和二舅的一日三餐。

  每天天刚麻麻亮,二舅就悄悄起床,将水缸里的水挑满后,再挑一担水放在一边,留着我起床后好洗菜用(我嫌池塘里的水不干净),然后他便挎着篮子去菜园,采回满满一篮子沾着露水的新鲜蔬菜,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一整天没有菜吃了。

  文起床后,就去田间地头和二舅一起干活。而我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后再起床备早餐。

  饭后,他们依旧去干活,而我,则开始烧开水,将二舅穿过没穿过的所有衣服,包括床上用品,统统都清洗一次。

  村子里的人,看着我到处凉晒的衣服,常打趣二舅:“凤富,你的外甥媳妇不比人家的亲儿媳妇差哈!”

  二舅则憨憨地笑着,皱纹里都开满了花。

  偶尔我要跟着他们去田间地头,一到十点,太阳开始炽热的时候,二舅就开始催我回家,说太阳太毒,会晒坏了我。文也附和着,我便乐颠颠地跑回去,准备丰盛的午餐。

  我们在家的每一天,二舅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那笑,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当我们一说准备回公婆家的时候,二舅的脸就立刻晴转多云,那些浓得化不开的离愁,瞬间让他失魂落魄起来。

  他默默地看着我和文收拾东西,不声不响地走进走出,一幅无所适从的样子。

  当我和文推着车子走出家门的时候,他总是无声地跟着我们,将我们送出很远很远,都不舍得回去。

  有时候我们一回头,总能看到他孤独的身影,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定格成一道孤独的风景。

  三

  2002年春天,我们镇搞开发,我和文倾其所有,买下一块140平的地基开始盖房子。

  为了节约开支,我们选择了见工。这样,六十多岁的二舅和我老爸,就成了我们长期的免费小工。

  从此,二舅只要一有时间,就来帮我们砌石头。六十多岁的人,比文还卖力,那一百多立方石头地基,几乎都是他和文完成的。

  我知道二舅没有多余的钱帮助我们,他只能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来表达他对我们的关爱。

  房子竣工了,他高兴地把他喂了一年的大肥猪,从家里赶到镇上,让我们请屠夫杀了好摆酒席。

  那一刻,我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父爱如山!

  2003年10月,女儿的到来,从此让我止住了前往二舅所在的家的步伐。

  从此,我在镇上的家,就成了二舅来去匆匆停歇的客栈。

  除了过年和过元宵节,他从不在我们这里留宿。我和文多次苦苦请求他搬来和我们一起居住,他总是摇摇头不同意。

  他说他习惯了他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庄,他离不开他伺弄过的土地,他离不开那些一辈子给他作伴的父老乡亲……

  其实,他只是不想给我们添负担。

  他依旧辛勤劳作在他熟悉的田间地头,和我的公公婆婆以及我的父母双亲,力所能及地给我们提供免费的粮食蔬菜,让我们尽可能地节约每一分钱,去偿还盖房子时所欠下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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