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作家冯积岐老师是2010年夏天在县文学创作学会举办的“卷阿风”诗会上相识的。那天,冯老师为我们这些文学爱好者做了一场精彩而又生动的文学讲座,举座皆为之感慨,叫好。他的讲话从头到尾几乎全部是岐山话,他说,岐山话在周朝就是标准的京腔,字正腔圆,岐山早在三千年前就是西周的首都。所以他说他走到哪里都说岐山话,哪怕是面对外地的大学生,即使人家听不懂,没办法,他还是改变不了那一口地道的“京腔”。在西安已经生活二十多年的他愣是掉不过舌头,改不了口音,说不了普通话。那天的文学讲座,冯老师分析了文学的前景与当前的现状,鼓励我辈要坚守梦想,坚持为文之道。他说,一个写作者要从自己身边的生活出发,在自己的地里挖金子,这样就一定会有更大的收获。我辈虽处浮华世事,心中却不能被俗世所淹没,坚定自己的文学梦想,只要有梦想就有希望,而且只有奋斗才有出路。在当前就业多元化的形势下,奋斗也许是唯一出路。他还说到自己几年前在凤翔县挂职的事情,以及后来他的“挂职日记”在《宝鸡日报》连载等等。记得当年我们将“挂职日记”广为阅读,相互传颂。当说到秦文化与周文化之不同,话语中冯老师对农民的那份深切的关怀,体恤,那种无法割舍又给予无限期望的情怀深入骨髓,使人动容。这一点使我想到鲁迅曾经对千百万劳苦大众“怒其不争,哀其不鸣”的感情。时代虽不同,但作家悲天悯人的情怀却始终如一。冯老师虽历经了从农民到作家的华丽转身,但他的身上却还是保留了农民的朴实,厚道,善良。他睿智的视觉,独到的见解很快拉近了与我们这些初学写作者的距离。他说,写作没有捷径,只有六个字:多读,多想,多写。他通过自己走过的路告诉我们写作之路并非坦途,也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
冯老师顽固地坚守自己的艺术美学原则,义无反顾地按照自己对文学的理解潜心创作,没有加入到所谓的文坛大合唱中去。以他的秉性,是决不会匍匐在世俗评价体系的定性下的。他人的褒或贬、在乎或不在乎都不会影响他的心态,他永远是一副淡然、坦然的样子。他也是一个有个性,有铮铮铁骨的硬汉。他羸弱的身体,一副病态的样子,谁也无法将他与“硬朗”联系起来。但他30年来孜孜不倦地伏案写作,让我看到了他骨子里的坚守。同时,我也担心他的身体,偶尔的电话总是听到他在医院的信息。为写作,他几乎没有正常的生活,总是写到要晕倒的情况下才不得已离开书桌,然后爬上床休息片刻,或直接上了病床挂上吊瓶。就是在这样身体极度透支的情境下,他还是坚持写作,写作成为他活着的一个理由。
在2011年中国作协组织的“定点深入生活”的活动中,冯老师作为全国“定点深入生活”的24位作家之一,他选择了他的家乡周文化的发源地---岐山县作为他的深入生活的根据地。半年的下乡生活,他不是下村采访就是伏案记录点滴收获,手边还在进行着另外一部长篇手稿的写作。他给自己的任务是,一天至少5000字的写作目标。无论如何,他是不能不完成自己定下的任务的。他经常慨叹,自己是从农民奋斗出来的作家,如果没有对文学的热爱,没有牺牲一切的坚持与执著,他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既然文学是他的生命,他整天就生活在文学中,好像不读书不写作不思考,他就会窒息、血液就不流动了一样。只有在写作状态中,他才是思维活跃,充满睿智和激情高涨的。冯老师为写作而活着,写作成为他的生活方式和生存方式。在一边埋头写作的间隙,来自全国各地业余作者的稿件他都会认真地阅读,提出中肯的修改意见,然后再回寄给作者。他总是说,当他看到一篇出彩的好文章的时候,他比任何时候都高兴。当年他在《延河》编辑部的时候,看到投寄来的好文章,他会亲自拿出去自掏腰包帮其打印,然后推荐给主编或一些杂志。就这样,一些业余作者在他的鼓励下,从一个个门外汉渐渐入行,从平庸走向成功,所以大家都习惯称呼他冯老师,而不是冯主席。他的为文和为人堪称老师中的典范。
至今,冯老师出版、发表了近千万字的.中短篇小说和散文随笔。他是一个多产的作家,首先是因为他是一个勤奋的作家。他说他一天不写心里就难受,他得上了顽固的文学病。但是文学没有带给他更多的掌声、荣誉和金钱。与别人相比,他只是一个默默的耕耘者、文学的守望者、一个纯粹的文人。就像他在多次访谈中所说的,他永远是面对文学,背对文坛的。是的,他就像“秦川牛”一样一年年地耕种,收获的是内心的平静与读者的点击率,他的长篇小说《村子》在凤凰网上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点击率竟达到四千多万,而且一直居高不下,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生活是泥沙俱下的滚滚洪流,最终沉淀下来的还是金子。就像冯老师经常说的,虔诚不是皈依文学的唯一出路,但是作为一名文学圣徒首先要的是虔诚。至于什么是好作家,谁是好作家,时间会做出回答的。如今,冯老师仍然在自己的文学之路上苦苦求索。我想,终有一天,他的作品会成为后人评说的经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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