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忆念散文

2018-07-30散文

  母亲是在一个秋风萧瑟的早晨走的。压倒母亲的,不只是医生束手的病魔,还有那几十年来日积月累的艰辛

  当我得知母亲病危,急匆匆赶回老家时,黄裱纸和白床单已经严严实实地覆盖着母亲的遗体。人们的悼念,无法慰籍我的悲痛和愧疚。我的眼前总是不断地浮现出母亲明澈温柔的眼睛和慈祥的面容。

  母亲是一个平凡而又普通的女人,一个斗大的字认不得半升的文盲,一个被封建的裹脚布缠小了脚的村妇。母亲生长在汉江边一个叫安家洲的村子,17岁那年出嫁到了孙家。在那里,她尽心尽力地为着自己的丈夫、孩子操劳了五十九个春秋。母亲生育了七个儿女,把我们姊妹五个拉扯成人。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是一个永远闲不住的人。在生产队里,她颠着一双小脚跟棒劳力一样,插秧割谷,挑担打场……那时候,父亲长年在外,哥姐时常出工,我和妹尚小,喂猪烧饭,缝补浆洗,家务活儿几乎全是母亲的。母亲忙碌的身影活跃在田边地头,屋里屋外。现在我简直不敢想象在那些年月里,母亲是怎样用那双孱弱的肩膀支撑着一个家大口阔的家庭的

  俭朴是母亲最大的特点。那些日子,七、八口人的农家生活起来可谓捉襟见肘,饥寒交迫。父亲每个月拿那点钱,除了应付人情往来买盐打油外,还得积攒起来盖房子,给两个哥哥成家。所以,母亲总是精打细算,恨不得把一个子掰成两半花,小到柴米油盐,大到赶情送礼,一应考虑得十分周全,安排得井井有条,因而避免了很多农户“有了一顿胀,无时翻眼望”的窘境。我是在艰苦的农村长大的,然而,时常忘却了母亲们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惨烈情景,很难理解她们的内心世界。前几年,二哥为了照顾父母,把老人接到了工作的中学,古稀之年的母亲仍然闲不住,见到学生们抛撒的饭菜便心疼不已,收拣起来,洗净晒干,让大哥驮了回去喂猪喂鸡,别人却说这些老年人是生就的“鸡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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