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对于近在咫尺的人来说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一个转身,一次相聚都可以留下难忘的瞬间,难忘的经历。但那些远在异乡打工,甚至异国他乡的游子、亲人来说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见、团聚也变成了一种奢侈。
每年的过节、过年多少的打工族千里迢迢地往家赶,为的是与亲人短暂的相聚,短暂的相聚过后又匆匆地踏上打工、求学的征程。屋檐下老父、老母翘首期盼,执首相看泪眼。短短的几天道不尽的相思,诉不尽的衷肠,悲欢离合化作一杯相思的苦酒,短暂的相见慰籍了孤单寂寞的心灵,一首离歌唱尽了千言万语,曲终人散终究化作漫长的等待,等待来年的相聚今宵。
曾经我们总觉得自己年轻,想在外面好好闯一闯,多赚点钱,给家乡的亲人多寄点钱,给他们提供好一点的生活,为他们减轻一点家庭的负担,有时我们又因为想省下一点路费,过节、过年不回家,曾几何时我们又因为买不到车票回不了日思夜想的家,总之每年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或借口不回家,但我们从未想过站在村口的父母翘首期盼的眼神和望眼欲穿的心情,一年又一年,笔直的身板已经日渐佝偻,黑发已经在岁月的风霜中染白,也许日渐衰老的双亲需要的并不是物质与金钱,他们期盼的是亲人的团聚,家人的陪伴,只是想见一见在外打工、求学的亲人是否平安、顺利,哪怕是短暂的相聚也足以慰藉他们羸弱的心。但青涩稚嫩的我们从未考虑年迈父母的心情和感受,只是觉得自己方便或者选择是对的。
我参加工作后就很少回家,有时几个月才回去一次,因为那时工作离家远,而且中途还要转二次车,回家很不方便,那时工资也很低,为了省下点路费几乎很少回家,有一天上班时接到妈妈病危的消息,我心急如焚的往医院赶,脑子一片空白,等我赶到妈妈的病塌前,妈妈由于脑溢血出血过多,已经失去知觉,眼睛已经坏死,全身瘫痪,戴上了氧气罩,已经气若游丝,我在她的病床前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我看到她眼角渗出的泪水,她的心里很清楚,她最放不下的老幺回来了,她多想挣开眼看最后一眼,她有太多的不舍和牵挂,她多想看到我结婚生子,多想在临终前对我嘱咐几句,尽管不舍,但无能为力。她如此地走了,竟然没有和我道别,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就离开了她日夜思念的亲人,离开了她如此眷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