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往事在岁月的长河里流逝,而有些事会伴我长大,或陪伴我一生。
我记得,是一九七九年的事。那时农村还是大集体,土地还没包产到户。可六月的一场大火,烧红了天,我家的几间瓦房被大火吞没,妈妈想冲进火海去抢粮食、衣物,可大火烧得瓦砾和木梁直往下砸,妈妈被乡邻拖住了,因为谁都知道,冲进去会葬身火海。在乡邻的奋力扑救下,爷爷住的那间房子还好,完好无损。其它几间包括那间草帘子盖的厨房,烧得所剩无几,剩下半间屋子还有完整的盖瓦。妈妈呆若木鸡,在那任泪哗哗的流。两年前才建的房子,这就付之一炬了。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是还热气冲天,瞬间,乌云翻滚,狂风四起。“快下雨了,赶紧把晒席拿来,还有那些塑胶膜”,母亲望了父亲一眼,忙活着抱来两卷晒席,和一些些破烂的塑胶膜。在那个年代,温饱都成问题,更别说买花雨塑胶布。
晒席是一种竹编的长席,用来晒农作物,如麦子、油菜籽、稻谷等。宽一丈,长一丈多。这烧得残垣断壁的半间屋子,今晚是我们的栖身之处。此时,爷爷拖着他那病怏怏的身子过来了:“荣国,今晚要下雨,别弄了,搬到那间房一起住吧!”“爸,你那间房子还有灶台,我们这么多人搬进去,你进出也不方便,这样弄弄就行,只要能遮风挡雨。”父亲说,爷爷听了转身回他屋里去了,他知道父亲的脾气。
父亲用篾条把晒垫系在房子中央的脊梁上,把那些有些破烂的塑胶膜也附上面系上,雨说来就来,狂风暴雨抽打着这些残垣断壁。
天边雷声轰轰,雨点急促的打在晒席上,发岀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要穿透这层隔膜。突然一炸惊雷,被烧得黑乎乎的脊檩在闪电下欲见清晰,那半边屋顶只有一些残瓦和破损的椽皮立在风雨中摇曳,时而吱嘎吱嘎的响,似要塌下来一样。天空的乌云在一道闪电里变成了妖怪的恐怖样子,伸着魔爪。“妈妈,我怕〞,妈妈抚着我的头“荣儿,别怕,有妈妈在”,我把头藏在了妈妈的怀里,听着风雨声和雷声,久久不能入眠。那一晚,爸爸、妈妈、我、小妹四个人挤在一个床上睡觉。
残壁夜语散文
2018-09-27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