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弥补的悲痛散文

2018-10-02散文

  在我们苗寨,姑娘出嫁之后,一般最顾(关照)娘家。对舅侄,更是疼爱有加。我的姑妈,就是这样顾娘家的人。我3岁那年,姑妈就出嫁了。出嫁那天,家里贴满了红喜对联。隐约地记得,姑妈出嫁前,打扮得很漂亮,穿上了红红的新嫁衣。临去时,还抱着我,亲吻我,叫我乖,听奶奶的话。当时,我大声地哭,“我要姑姑,我要姑姑……”奶奶听我哭,她也哭了。母亲把我从姑姑手里抱过去,对我说:“姑姑只是去姑爷家,很快就会回家。”为此,我常常跑到姑姑曾住过的房间,看姑姑来了吗?也不知问过奶奶多少次:“姑姑什么时候回家?”

  我姑妈,人长得漂亮,中等身材,在我家乡也算才貌出众的窈窕淑女。当时听奶奶说:“要嫁到隔壁瑶乡。”谁知,不久真的嫁过去了。姑姑出嫁后,总觉得生活少了些什么。姑姑在时,一回家就抱我,亲吻我,给我喂饭,带我玩耍。尤其是晚饭之后,姑姑给我推车(自制小木箱四轮车,轮为棕榈切片去心),让我的童年充满欢乐。姑姑出嫁后,我那“小四轮”很少开动。偶尔父亲高兴,在庭院拉着我转几圈。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快把姑姑忘了。一天夜里,奶奶对我说:“明天,我们孙俩去看姑姑。”听到这个消息,我兴奋地盼着天快亮。第二天,和奶奶沿着公溪河的石板路,逆流而上。甭想我们乘船,因为水路不通;也甭想我们乘车,因为公路还未修。我们是走路去的。到姑姑家其实不远,大约十七八里。因为我那时还小,三四岁,走路慢。走到瑶乡,大约花了四个小时。我也走得够呛,去时的高兴劲全然不知跑哪去了。

  现在,只能模糊而又清晰地记得,去姑姑家要过河。渡船与我家乡的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撑船不用竹篙,而是一铁环。也许你会问,铁环如何撑船?其实是铁环有铁链系着船,环在连接河两岸的钢索外。只要移动环,船就跟着动。那时我很好奇,对奶奶说:“奶奶,这里的船不用竹篙也能动。”奶奶应和着。过了河,又得爬一座山,之字形蜿蜒而上,快到山顶时,我们坐下来休息。俯视瑶乡,有一种静美,木质屋檐相接,街道行人稀少。休憩须臾,奶奶又催促上路,翻过山顶,往下一看,山谷有许多木质民房。奶奶指着姑姑的家告诉我:“那就是姑姑的家,到了家里要知道喊人,要有礼貌!”我应承着,一路往下疯跑。奶奶在后面一个劲地喊:“别摔倒了!别摔倒了!”快到姑姑家时,我又有些胆怯。姑姑见状,欣喜不已,笑着说:“不认识姑姑了,怎么变成了‘夹(方言读ga)尾巴(害羞状)’”。奶奶与之婆家人寒暄之后,姑姑给我介绍了小伙伴(姑姑家邻居,姓申)。小住两天之后,我和奶奶原路返回。临别时,奶奶母女俩说了很久,姑姑一直目送着我们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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