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那缕温柔的风散文

2018-10-25散文

  夏日夕阳的余晖拉长树木影子的时候,我喜欢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矿部门前的山坡上,远眺群岭的起伏,近赏脚下的沟壑纵横,还有那黑衣的老鸹、白腹的喜鹊飞翔的样子,聆听窠臼里鸟儿稀疏的的鸣叫,草丛下蟋蟀欢快的歌唱,心旷神怡。

  晚风悄无声息地袭来,吹在身上软绵绵的,落到脸上爽爽的。山里的气候一日三变,早晚的凉气令人舒爽,中午的烈日似乎不尽人意的热,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风都是热嘟嘟的。尤其是“紫星蓝钻花岗岩”矿的作业面上,阳光直射下的花岗岩十分刺眼。中午的矿区蒸笼似的,一千二百平米的采面燥热的空气中没有一丝水分。下夜的老汉穿着肥大的短裤,光着膀子,独自一人躲在值班室的木板房里回避着太阳。西部区人们喜欢的“二人台”是下夜老汉的最爱,山西方言的歌声从收音机的扬声器里传出,穿越矿区的热浪。这些虽然已经过去六七年了,至今依旧记忆清新,回忆当年的那段打工生活,心底里一直涌动着一种情怀,是对矿山生活的眷恋还是对那段人生插曲的难忘?真的说不清楚。每每想起那座位于内蒙古和山西交界处的脑包山“紫星蓝钻花岗岩”矿区,那里的一切仿佛还在今天。

  都说风过水无痕,其实人生旅途上有些亲历是无法淡忘的。形势迫使我告别打工生涯,重新回到“四角天空'的环境。放下板擦,跻身后勤,开始在无所事事的时光中结束工作余生,坐以待毙的日子里更加怀念矿山里的那段时光。

  那是位于两省交界处的一座矿山,山顶部的南面上有两块高达二十几米,貌似老寿星头型一般光滑的花岗岩并列矗立着,远远望去还有笑眯眯的感觉,因此,当地人把这座山称为”脑包山“。把这两块神奇的石头视为山神,世代居住在这里的山民们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焚香摆酒祭祀山神,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畜平安。公司的矿部就坐落在山的背后,连接两省的公路就在矿部的东侧不足二十米。矿部大院占地两万平米,后面是公司行政管理人员办公、居住、生活的场所。前面是几排红色彩钢瓦的砖混建筑平房,是工人们居住、生活区。西面院中院是高墙电网,里面间距很远的几座平房是存放爆破品的地方。最具有传奇色彩的是,每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仔细观看矿区北坡半山腰处,那裸露着的花岗岩简直就是一个体态丰盈的睡美人。头朝西,脚朝东,单手支撑着头部,侧身而卧,胸前双峰圆润突起。矿山几百号工人清一色的男性,这美女的形象自然引出夏夜里工人们的风流话题。

  矿山的生活尽管没有都市的繁华,也自有一份难得的欢乐。工人大多来自福建泉州,他们说起家乡话,对于我们几个管理者而言就是汉语中的”鸟语“,好在工人们都会讲普通话。因为我做办公室主任工作,经常跟工人师傅们交流,感觉这些南方工人非常淳朴,闲暇时很喜欢与他们谈古论今,喜欢与他们下象棋、打扑克,更喜欢听他们讲述福建的风土人情。友情在于互动,我每次给工人们上安全课的时候都会博得热情的掌声。

  这些来自南方的工人兄弟,跟我一样讨厌山里的燥热,喜欢凉爽的山风。每天晚饭后,工人们都会提着一个硕大的热水杯,里面浸泡着铁观音,酽酽的浓茶升起缕缕雾气,飘出淡淡的茶香。工人师傅们用方言聊着天,我听清了声音,听不懂意思,我的耳朵成了摆设。我只好闭目养神,跟据他们的语速语调的变化猜测他们争论的问题激烈程度。判断他们性格的刚烈与温柔。凉爽的山风携走工人们一天的疲劳,轻松的聊天冲淡他们思念亲人的无奈!

  我至今也不会忘记,属于公司雇员的那位老哥哥,张三毛是内蒙凉城人,长我一岁。是矿上守夜的。他身上有许多平淡又着实招人喜欢的故事。矮胖的身材,数的清的头发,褐色的肤色,瓮声瓮气的声音,憨厚的形象并不代表他的睿智。他是一个经历了两次婚姻失败,又梅开三度的人。他是山里的能人。他能用细铁丝做套。套住山上的野兔,一天可套住数只。他可以用弹弓打住野山鸡、石鸡子、还有半翅子(东北人叫傻半斤),公司里的管理人员吃飞禽走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厨房的冰箱里冬夏没断过这些东西。他每天总是笑眯眯的,似乎烦恼忧愁等等不愉快跟他无缘似的,喜欢一个人唱歌。唱歌时眼睛闭的严丝合缝,大有刘欢的形象,却没有刘欢的声音。他喜欢喝酒,但是从来不私自喝公司了准备招待客人的高档酒,都是自己花钱买的不足十元一瓶的酒;喜欢吸烟,但从不动公司用来招待客人的中华牌香烟,只吸两元一包的烟。喜欢喝茶,从不动公司招待客人的茶叶。他就是这样一个有素质的农民。有时我把招待客人用剩下的烟酒茶送给他的时候,都会再三推辞。喜欢晚上到我办公室看电视,但是我办公桌上的香烟、茶叶是从来不动的。我自从离开矿山再也没有见到这位朴实的老哥哥。据说他还在矿山下夜,身体依旧那么硬朗,那些手艺还在继续。真想去再尝一尝那山里的美味。

  回忆那段时光,还有一个走不出我记忆的人。王子华,专门负责给我们几个管理人员做饭的厨师。他不但厨艺精湛,而且擅长吹拉弹唱,曾经在山西学习唱戏多年,也登台表演过数场,后来因为母亲病故,回到家乡照顾父亲而改学厨师。每天晚上,他都会收拾完厨房的卫生,坐在矿部办公室的门前拉上一会二胡,吹上一会笛子,唱上几首歌曲。分开后,我曾在呼市巧遇了他。

  我虽然离开了美丽的脑包山,结束了在紫星蓝钻花岗岩“矿山的打工生活,时隔多年,依旧忘不掉脑包山夏夜里温馨的夜晚,还有那缕温柔的风……

上一篇:童年的伤痛散文下一篇:一次特殊的家访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