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大山里的感动现代散文

2018-12-14散文

  2016年8月10日早晨,由泸州市作协组成的采访小组一行9人从泸州出发前往古蔺贫困山区采访。上午11点到达古蔺新世界大酒店12楼会议室,参加了古蔺县扶贫办召开的扶贫攻坚采访事宜座谈会。

  下午2点,采访小组到了距离古蔺县城47公里处的大寨苗族乡。在这之前,我没有到过古蔺,但知道古蔺的许多旅游景点:黄荆老林、大黑洞风景区、太平古镇、红龙湖森林公园、天宝洞、四渡赤水太平渡陈列馆等等。只知道古蔺气候宜人,空气清新,山清水秀,奇峰不绝,令人神往。在我认识的古蔺人中,大都是煤窑老板,酒厂老板,房地产开发等,从来没有把贫困两字与风光迤逦的古蔺联系在一起。

  走进大寨苗族乡,听了富民村的脱贫攻坚工作汇报,才知道,风光秀丽的古蔺,还有那么多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人。特别听到村干部们帮助73岁高龄的罗汝珍新建住房,搬出了面临倒塌的百年老房时。联想到以往在报上看到,有孤老独自在家中去世直到腐烂发臭才被人发现的报道。还有做了很多努力终于帮特困户陈兴益家改善了住房条件的事例时,心里真被富民村的干部们感动着。这些住在高山上的贫困户是多么的不幸,又是多么的幸运啊!赶上了这么好的国家政策,遇上了这么好的一批脚踏实地的干部,何愁不能脱贫呢?

  11日清晨,由于时间关系,原本9人的采访组分成了两个组,一组去双沙镇东山采访。我和作家王应槐、李定林、明刚和摄影家王光全分到另一组,上午去麻柳滩村采访,下午去红光村,县扶贫办的曾川陪同我们前往。

  去麻柳滩村的一路之上,简直可以用一路惊魂来形容地形的险要,车窗外再好的风景都没有那份心情去欣赏。一直在为一个又一个急转弯提心吊胆,为一段又一段不停上陡坡的环山公路的颠簸摇晃捏着一手心汗。路途中,不时有山体滑坡的泥石挡在路上,不得不下车搬掉才能通行。不宽的公路,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悬崖。有好几次,车在上陡坡时,坐在车上的感觉就像车都累得没有向上行驶的动力,随时会有往后下滑的可能一样。

  在车上左右摇晃时,晕车的感觉很难受,我想:另一个采访组走的地方路况或许会好许多。快到山腰的小学校时,又一个急转弯后车要一直往上走,很窄的公路转弯处,有一小坎。见前面的车试着转弯时突然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往后倒,我们的车保持着车距停了下来,等候前车倒车取好角度重新转弯上坡。车停下来的一刹那,我望了一眼车窗一侧毫无遮挡的悬崖,突然拉开后排的车门跳了下去,站到稍宽的路边。当时被那里的路况吓着了,脑子里很乱,傻傻地站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看着车子转弯上坡。坐在驾驶室上的明刚作家看出了我的紧张,摆正车子招呼我上车时说:“快上车,没关系。”车一直往上行至一条狭窄往上延伸的碎石路口停下来,麻柳滩村的干部们从一条泥道尽头处的小木门内迎了出来。

  开车的明刚作家下车后,没有直接往小门处走,而是伸长脖子望着来路,望着刚才急转弯处,又望着往上延伸的碎石路说:“应该有另外的下山路哦,原路返回的话太考技术了。”听明刚作家这样说,我想整个驾驶上山的过程,心情应该不会轻松,而且看了地形,下山只有一条路,就是原路返回。

  走进麻柳滩村的简陋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是占用的学校一间旧教室,里面除了开会用的桌子凳子,和贴在墙上的脱贫规划图,什么设施都没有,这么热的天连把电扇都没有。采访组的人坐下后,有村干部拿着水壶到外面手忙脚乱烧开水,就在这样一间办公室,喝着山里的白开水,我们知道了关于麻柳滩村贫困的许多情况,也认识了从北京到麻柳滩村脱贫攻坚的山东汉子李学征。

  当村委会的干部和两个旁听的妇女说着地道的古蔺话与采访组交谈时,当真性情的李学征用带点山东口音和极快语速的普通话与我们介绍麻柳滩村的一切时。不难体会出,当初初来乍到的李学征语言不通的艰难。想起身边的两个朋友去泰国旅游回泸州时说:自己说的话别人不懂,别人说的话自己不懂,必须交流时只能用手机翻译。半个月的旅行,感觉嘴巴快闭臭了,语言不通,时间长了非疯掉不可。何况是一个从大都市形单影只,远隔千里到深山里生活工作的人,其艰难可想而知。

  身高一米八的李学征在介绍麻柳滩村的发展变化时,俨然是麻柳滩村主人的口吻,一口一个我们村我们的村民。说到高兴处,打着哈哈,用一只手往上推着另一只手臂膀上的短袖往上提,露出了晒得黑白分明的臂膀,脸也晒成了与村民一样的古铜色,汗水顺着脸颊流,一件翻领T恤染上了泥色,站在一帮村民中间,谁能分得出他是来自大都市的研究生。说到村里老百姓的贫困,小学生上学的困难时,这个生性豪爽,高声大气爱说爱笑的山东人,眼眶泛红。

  采访还没结束,我首先说:“我要写这个驻村书记,题目都拟好了,前辈们别同我抢。”采访组的著名作家李定林,明刚也说准备写麻柳滩写李书记。连在作协接到从整个泸州视角写脱贫攻坚大文章的王应槐作家也说想写一篇麻柳滩村的文章。可见,李学征为麻柳滩村所做的一切,感动了我们在场的所有人。

  同车返回时,我和李定林作家明刚作家很快达成共识,三个人合力写一篇关于李学征的文章,提议由我写出初稿,两位作家提出修改意见,着力修改。回程途中,我们都忘了沿途的危险和辛苦,一直说着麻柳滩村的事,我说:“太感动了,走这一趟真是值得,还得感谢杨雪主席将我分到了麻柳滩采访组。”

  从古蔺回到泸州已经是晚上7点,怀揣着从麻柳滩村带回的那份感动,不敢有丝毫懈怠。回家的第二天清早,立刻着手整理采访记录,为此谢绝了一切应酬,连每天拿回家的报纸都不敢看,堆了一摞在窗台上。近在咫尺的父母也没有去陪伴,甚至没有打去一个电话,每天要看的诗书也搁下了。怕时间的流逝,家事的繁杂,冲淡了内心的那份感动,怕分了心后思维再回不到原点。每当想起从古蔺回家还没见过父母,心里隐隐作痛,忠孝不能两全,大抵这样吧。

  我想,在没顺利完成麻柳滩的初稿之前,要尽量调节好心态,不受外界的干扰,让那一份感动始终萦绕在我心里,这样才能保证那份感动原封不动地流淌于我的笔尖。整个写初稿的过程,都是以一种膜拜的心情,含着泪在写这些文字。初稿通过电脑在一次又一次转发修改,校对时,读一遍文字流一次眼泪,熟悉到哪里多出一字删掉一字,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诗友王治远看过《麻柳滩上跋涉的驻村第一书记》留言说:看了这一文很感动,让我相信了电视剧《马向阳下乡记》是有真实生活依据的。成都著名作家孙和平先生留言:很好。多写这样的文章……

  也许我们都没有那份笔力,将一个人物写得鲜活无比,将一个古老而贫穷的村落写得淋漓尽致。但是我们都和麻柳滩的村民一样感动着,希望着。如果几年后有机会再去麻柳滩村,麻柳滩村会是另外一番美景,那个从北京来的研究生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但是,他绘制的麻柳滩村发展规划图,也早已成了实景,他的精神也会在麻柳滩村生根开花,麻柳滩村人会记住他,记住李学征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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