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至岁末,闲在家中甚是无味。不经意推开窗子,蓦然发现干枯的枝头上隐隐露出了绿意,惊觉,又是一个春天。
这一年,到过西藏,领略布达拉宫的壮丽,虔诚地在佛殿上叩首;又辗转几度前往北国,在临近哈尔滨的一个不知名的村庄度过了或许是一生中最寒冷的一宿;最后,回到芳幽翠绕的秦淮两岸,在皑皑霜雪之下目睹故人的一切随着冲天而起的火光湮灭……
秋高气爽,和老友相约自驾去西藏,颠簸了一路,也聊了一路,倒不觉烦闷。初至之时,高原反应委实把我们两个经历了半辈子风雨沧桑的人折腾得够呛。老友是位中学语文教师,可对历史也颇有研究。沿途,他寻访古迹,凭着生硬的藏语竟能与那些已逾古稀之年的老人聊得甚欢。我笑他多年也未能入世,他愚我半生还尚未出世。行至拉萨,未有停顿,径直前往大昭寺。
途中,只见朝圣者在路上一步一拜缓慢地前行。我笑侃道:“你却不和他们一样,终究不够虔诚啊。”
老友却说:“那些人把半辈子留在了路上,坚信唯有坚持到这里的人才实现了他们的价值,可果真如此吗?”我默然。大昭寺内,我们都在佛像下虔诚地叩首。我求一生安逸,乐得清闲。他的祈求,或许是一辈子的谜了。
来到西藏,依照惯例必是得去布达拉宫的。而我此行的最终目的地也是布达拉宫,去完成我摄影大赛的最终作品——布达拉宫的神鹰。
第二天,赶了个清早,远远便看见雄伟的布达拉宫,矗立在天地之间。世界之巅上的宫殿,以一股强烈的历史厚重感压迫着我。恰是日出之时,一道强烈的光线从地平线上喷发,紧接着,千万道光芒瞬间普照了这片大地。它照亮了所有人的路,朝圣者的,苦修人的,我们的。老友打开车窗,阳光直洒在我们脸上。这时的太阳是可以直视的,阳光柔和,断不是午时刺眼的光。素来沉默寡言的他,骤然问我:“你看这阳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