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们的评议
一年有春夏秋冬之分,四季有阴晴雨雪之别,但是,猪们打发日子的方法却永恒不变:吃了睡,睡了吃,吃饱喝足,便在院子里溜达溜达。一日如此,天天如此。
这样的生活太没意思了。一头不愿这样混过一生的白猪独自跑到田里,用嘴帮助水牛耕地。它辛辛苦苦地拱呀,拱呀,直累得大汗淋漓。
傍晚,猪们倾巢出动,开始对白猪的劳动进行评议:
“嘿!这里还有一根草没拱掉呢!”
“看啦,田里的水都叫它搞浑了。浑水里怎么能长庄稼呢!”
“你们闻闻,它把汗水都流到田里了。那汗水里是有盐的,田里掺进盐肯定会变成盐碱地!”
……
猪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白猪,意思只有一个:白猪帮助水牛耕地,没有一点功劳,纯粹是帮倒忙。根本不如睡觉,睡觉有益无害。
白猪被说得灰心丧气,从此随大流,吃了睡,睡了吃,猪们也就再没有对它说“不”字的了。
水牛叹息道:“干事的,总可以挑出毛病;不干事的,则保留充分的批评权。一个集体若形成这样的风气,这个集体也就完了。”
骆驼和拉骆驼的人
一头双峰骆驼,靠着强健有力的蹄子,它能够走很远很远的路,它和所有的骆驼一样,是一只沙漠之舟,在它的左舷和右舷,也就是身体两侧,挂着许多货物。
骆驼有个拉骆驼的人。他十分了解大沙漠中的沙暴和灼人的骄阳。
骆驼是很听话的。可是,它对人无休无止地利用它的温顺已经感到厌倦了。
一天,和往常一样,骆驼跪在地上,等待它的主人装货。放一袋子、两袋子、三袋子、四袋子…… 骆驼自语:“什么时候能装完呢?”
终于,人用舌头打个响,骆驼站起来。
它的主人牵着笼头,命令:
“我们走吧!”
可是,骆驼没有移动脚步。
“喂,走啊,向前走啊!”主人叫喊着,又抖动一下缰绳。
骆驼的四蹄稳稳地扎在地上,好象一座大理石的雕像。
“啊,我明白了!”那人说,一边叹气,一边从骆驼背上拿掉两个口袋。
“这可就不一样了。我觉得,现在的重量是合理的。”骆驼低声地自语。立刻迈出稳健的不大不小的步子,出发了。
一整天,他们以相同的速度向前走。那人估计,可以一直走到村庄,可是,到了某地之后,骆驼停住了。
“再使点劲!”拉骆驼的人请求说,“再走上几里地,我们就到家了!”
作为回答,骆驼瘫倒在地上。
“我的蹄子,”骆驼说,“今天已经走得够多的了。”
那人只得卸下货物,在大沙漠中煎熬一夜。
这故事对于我们是有益的。
如果不考虑到事物的后果, 我们也会发生同样的悲剧。
东野稷驾马车
东野稷十分擅长于驾马车。他凭着自己一身驾车的本领去求见鲁庄公。鲁庄公接见了他,并叫他驾车表演。
只见东野稷驾着马车,前后左右,进退自如,十分熟练。他驾车时,无论是进还是退,车轮的痕迹都像木匠画的墨线那样的直;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旋转打圈,车辙都像木匠用圆规划的圈那么圆。鲁庄公大开眼界。他满意地称赞说:“你驾车的技巧的确高超。看来,没有谁比得上你了。”说罢,鲁庄公兴致未了地叫东野稷兜了一百个圈子再返回原地。
一个叫颜阖(he)的人看到东野稷这样不顾一切地驾车用马,于是对鲁庄公说:“我看,东野稷的马车很快就会翻的。”
鲁庄公听了很不高兴。他没有理睬站在一旁的颜阖,心里想着东野稷会创造驾车兜圈的纪录。但没过一会儿,东野稷的马果然累垮了,它一失前蹄,弄了个人仰马翻,东野稷因此扫兴而归,见了庄公很是难堪。
鲁庄公不解地问颜阖说:“你是怎么知道东野稷的马要累垮的呢?”颜阖回答说:“马再好,它的力气也总有个限度。我看东野稷驾的那匹马力气已经耗尽,可是他还要让马拼命地跑。像这样蛮干,马不累垮才怪呢。”听了颜阖的话,鲁庄公也无话可说。
世间万物,其能力总有一个限度。如果我们不认真把握这个限度,只是一味蛮干或瞎指挥,到时候只会弄巧成拙或碰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