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记》中隐含的人性悲剧

2018-07-20张爱玲

  导语:作家在散文《自己的文章》里说道:“文学史上素朴地歌咏人生的安稳的作品很少,倒是强调人生的飞扬的作品很多,但好的作品,还是在于它是以人生的安稳做底子来描写人生的飞扬的。没有这底子,飞扬只能是浮沫。许多强有力的作品只予人以兴奋,不能予人以启示,就是失败在不知道把握这底子。”以下是小编整理的《金锁记》中隐含的人性悲剧,欢迎大家阅读!

  《金锁记》创作于1943年10月。当时,23岁的张爱玲以精细深刻的笔触描写了上海一姜家公馆里的日常生活。从情爱、婚姻角度揭示出妯娌之间的争风吃醋以及叔嫂之间关系的暧昧不明。通过对这些生活琐事的叙述,人性的欲望神话被揭穿,而由此导致的悲剧更如剃刀一样锋利地划透看似无事的日常生活,直戳人生的痛处。

  作品开头,作家即通过凄凉的月亮意象描摹来为整个故事垫下一种特殊的阴冷基调:“年轻的人想像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笺上落下了一滴泪珠,陈旧而模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前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带点凄凉。”故事就在这充满感伤、清冷的叙述中拉开帷幕。

  主人公曹七巧出身低微,哥哥为了能够攀上高宅大院的姜家,也为了能省掉一笔嫁奁,不惜以牺牲自己的亲妹妹的幸福为代价,将其嫁给了姜公馆瘫痪的二少爷。在这里,曹七巧显然已经没有了做人的意义。在哥哥眼里,她首先是一个被物化的符号,是一个可以为物质所衡量的存在。曹大年去看妹妹时,“凭良心说,我就用你两个钱,也是该的。当初我若贪图财礼,问姜家多要几百两银子,把你卖给他们做姨太太,也就卖了。”但无论出身如何,曹七巧毕竟是一个对生活充满着向往,尤其是渴望着美好的爱情的女性,残酷的现实粉碎了她的这一正当要求。丈夫是一个害了骨痨常年卧床不起的病人,她不能给七巧关心、安慰和爱,甚至连正常的性要求都不能。她喜欢着三弟姜季泽,姜季泽虽然也偶尔调情与她,但却有着自己的“原则”。 “他早抱定了宗旨不惹自己家里人,一时的兴致过去了,躲也躲不掉,踢也踢不开,成天在面前是个累赘。”情欲得不到满足,心态便会发生畸变。她曾是男性物欲的牺牲品,现在她又成了物质的追逐者,熬了大半辈子终于“夫死公亡”,分得了一大笔遗产,这遗产是她以爱欲的被禁锢换来的,为此,她付出了人生的整个青春。丈夫去世之后,分家产时,“今天是她嫁到姜家来之后一切幻想的集中点。这些年了,她戴着黄金的枷锁,可是连金子的边都啃不到,这以后就不同了。”原本在起初,别人拿黄金锁住了她,现在她则用黄金锁住了自己,她企图用黄金弥补缺席的情欲,而不曾想情欲却在黄金的封锁之下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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