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易流”偏东的暖风夹杂着冰雪初融的异香,吹开了渭畔翘首企盼的妖娆繁花,吹绿了随风婀娜,轻拂水面的杨柳。“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这样一个烟雨蒙蒙的季节,每当我倚在黄昏的楼头远眺或是在微雨的堤岸步吟,当目光接触到那水中汀州上第一抹新绿的时候,我都会被深深的感动。甚至不知不觉地充盈着热泪。这种感动源于心底情不自禁的震撼。我震撼于它的生机,震撼于它的绽放。是呀!它的确远离了是非,在这个诗意的春天尽情的生根、发芽,等待着最后的那一抹枯黄。然而,当萧瑟的秋风掠过它的头顶,用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宣告它即将衰败的时候,它也许还会还以一个会心的微笑,因为它终究还会再绿的。
尽日寻春不见春,
芒鞋踏遍陇头云。
归来笑拈梅花嗅,
春在枝头已十分。
寻春者都有一种淡泊的心境。近日,好几天的蜗居斗室,与朋友谈论着一些不着边际的政治话题。总想着有一天能够沉静下来,在笔底流泻一段春的序曲,看看漫天飞舞的风筝。然而,当我提笔要书写那些卑微的文字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胸口,看着苍白的稿纸,我终于明白了:我终究还是作了春的囚徒。
是该出去走走了。我总是钟情于渭河,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它静静的流淌了千年,我默然的浮华了无数春秋,这千年与数秋一经相遇,便从此不愿分开。它就好像是我梦中的故园,从我见到它的第一眼起,我就把它当作了一湾梦的深潭。“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是旧时友”。我常常和一帮朋友们坐在河岸上,仿佛是坐在了它的怀抱中。在这样一个至温至软的怀抱中安睡,梦中不再有南方欸乃的橹声,也不再有哪些久为人唱诵的才子佳人、青衣粉黛。不管她是否红妆带泪,也不管那桃林是否已经落英缤纷。此刻的我像孩子一样单纯,此刻的河只有宁静,只有我与它轻声对话,只有流淌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