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的时候,我想起了谁?脑海中第一个闪现出来的竟然是我的父亲的身影。
大热的天,正当午时,武汉这座全国闻名的火炉城市该有多热可想而知。由于中午要接孙子放学,吃完中饭还要送孙子上学,只有在吃午饭的空档,父亲才能抽出点时间骑着自行车来到我上班的地方,拖着骨质增生的腿,一拐一拐地爬上五楼,只因为我先前接到父亲的电话时嗓子有些沙哑,父亲问是不是病了,我随口说了一句,有点小感冒,鼻塞,嗓子有点不舒服,于是父亲就焦急的在电话里念叨了快半个小时,说让我去医院看病,最起码去药店买点感冒药……
我最怕被人唠叨了,连连称是,并且保证下班后一定去买药。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急性子的父亲还是亲自买了一大堆的治疗感冒和消炎的药,亲自送到我的单位来了。为了不影响我的工作,最不爱爬楼的父亲,硬是咬牙爬了五层楼,将药亲自送到我的手中,只为了让我早点吃到药,可以早一点把病治好。并且最终看着我把药吃下才脸上带着放心的笑容走了。望着父亲离去时的背影,汗水将白色的汗衫浸的透湿,紧紧地贴在后背上,一头曾经让我羡慕不已的乌黑浓密的短发,在岁月的打磨下,不知不觉中已经染上霜雪。
父亲什么时候开始日渐衰老的啊?我竟然无法给出准确的时间。在我的记忆中,父亲的容貌一直停留在墙上的那张彩照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长衫,围着一条长长的白色的围巾,儒雅中透着股英气,配上神采飞扬的眼神,怎是个帅字了得。
父亲和母亲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同学,感情不能算是不好。但两人的性格却如同一个人是鼓,一个人是锤子,锤子不敲鼓不会响,可锤子一敲鼓又会痛。于是他们的婚姻生活就是在不停的敲敲打打中度过的,而我,则是他们创造出来的一面锣。我的作用就是在他们吵的天翻地覆的时候,会怒发冲冠地拍案而起,大吼一声:“这么吵,还让不让人学习了?”于是,所有的吵闹声就应声而落,仿佛才发现角落里安静的坐着看书的女孩,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但明珠一旦埋在了书堆里,争吵就会从刚开始的星星之火慢慢转成燎原之势,温润的明珠就不得不化身成一面威震八方的锣闪亮地登场,成功地制止住一次又一次的无谓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