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住在我们的小县城。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的那个家在农村,由于离的不是太远,所以每到周末都会回去和父母聚一次,回去看看老家。很多人和我一样,工作、生活在县城,父母还都在农村居住,所以农村的这个家是必须要经常回去的。这个家不能称为故乡,因为她离我们很近,但毕竟不是天天生活在那个家里,所以我们这里的人都称农村的那个家为“老家”。老家是一张永不褪色的黑白照片,那个家总能给我们带来很多快乐的记忆。
儿时的老家,总是很热闹,那是我们的乐园。
春天,屋后的桃花开的红彤彤的,天还没亮,鸟儿叫个不停,把小花狗搅的心烦,急得对着树林乱叫 。成群的燕子从南方回来了,春雷把雨从天上弄了下来,将房子上的瓦洗得干干净净。
夏天,桃子熟了,李子红了,馋的一群孩子围着树打转,急得大人们拿着棍子在树下守着。夏天是多雨的季节,天像破了一样,雨下个不停,雷雨夹着大风吓得我们东躲西藏。夏天的我们从不穿鞋,越热的天气我们越是不沾家。父母要是想找也很容易,娃们不是在村东的小河里游泳,就是在门口的池塘里逮鱼摸虾。
秋天,大雁在天上飞着,荷花在荷塘里中绽放,田里的稻子金灿灿的。中秋的月亮在屋顶上挂着,圆圆的。中午时分,知了在树上鸣叫,夕阳西下,我们骑在牛背上回家。
冬天来了,整个村子静了,候鸟也飞回南方去了,寒风从屋的顶上刮过 ,老人早早的穿上棉袄。我们这些孩子呢,就盼望隆冬大雪快点来到。大雪纷飞的天气,水库中、池塘里都结上了厚厚的冰。雪地成了我们的天堂,打雪仗、堆雪人,冬天的老家是一个美轮美奂的世界。
比起现在居住的套间楼房,老家很大。几间大瓦房,屋的正面开着两扇大门,房子四周用水泥砖围个大院子,门口是一片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一块平整光滑的空地(仅每年收割庄稼晒粮食用一下),在这个空地的前方又是一个半亩面积的水塘。屋后近两亩面积的土地上除了两棵高大的洋槐树,剩下的地方就栽满了杏枣梨桃等各种果树。老家是我们儿时最好的游乐场,和伙伴们捉迷藏的时候随便往哪个草垛里一钻,保准对方找不到自己,于是胜利就这么轻而易举,真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信是不是儿时“成功”、“胜利”的次数太多而形成的。老家的果树就更有情趣了,春天雪白的梨花、粉红的桃花开的绚丽养眼,花丛中蜂蝶飞舞,浓淡相宜的花香总让人保持一种似醉非醉的、心中没有一点烦恼的轻松、快乐、惬意的状态。从仲夏到深秋,杏、李、桃、梨、柿、枣等各种果实就跟排好了班似的让人随意的享用,这时的口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至于门前的那个水塘,既是我们的“浴场”,又是我们的“鱼场”。每年从春末夏初到一直到深秋,我们农村孩子每天都是要下水塘的。每次下水塘,我手里必定拿着两样东西,毛巾和粘渔网。把粘渔网从水塘这头延伸到那头后,我就用一条粗糙的棉纱毛巾在头上、脸上、身上痛快的搓洗,洗脸、“沐浴”一次完成。待看到粘渔网上的鱼够中午炒一大盘的时候,我就收网回家了。
老家不仅地方显得很大,地上长出的东西也很大。老家养鸡是散放的,下的鸡蛋比城里卖的的鸭蛋还大。这些鸡们每天在房前屋后随意走动,啄几口嫩草,吃几条小虫,食物消化后的排泄物又成了地上最好的有机肥。爸、妈就在这些空地上这里挖个坑,那里撒几粒种,这边栽几棵苗;于是春天就吃到了鲜嫩的黄瓜,夏天就整篮的往家里提西红柿、小瓜、香瓜、苏瓜等瓜果,秋天把大冬瓜竖起了和我比高矮,冬天把地里比拳头大的何首乌挖出来泡茶。
老家很大,更大的是老家的胸怀。儿时我折断过邻居家果树的树丫,偷过别人家先熟的西瓜,小时候的顽皮和恶作剧我永远都记忆犹新。老家的人从来不记我小时候犯的错误,只要谈心拉呱,他们就会说我小时候就是多么的乖巧、聪明、懂事,那时候他们就断定我将来一定能“发达”。按照老家的说法,像我们这些读书后在外工作的人那叫跳出“农门”。我们是否还拿农村的那个家当作自己的家,是否还把老家村子里的四叔、三婶、二大爷看作自己的亲人?但老家的人永远都真心的把我们这些经常回老家走走、看看的人当作家里的孩子。每次回到老家,左邻右舍总会把他们家的花生、绿豆等土特产塞满我的行李,成熟的第一批瓜果总是先送到我的新家。
老家、童年、亲情、欢笑……老家不老,她给我留下的记忆永远崭新如初。老家很美,关于她的的记忆像一杯清泉,时刻都在浸润着我的心扉。老家离我不远,每到周末我都要回去看她,因为老家还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