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薄凉的世界深情的活着,我喜欢这句话。如同老树的那些画,一笔一笔勾勒的简单,画中人总有那么一点点的漫不经心,玩世不恭,却自得其乐;一朵一朵的小花,用了绚烂的色彩晕染,蓬勃的开成一片海,叠加出层层的热闹与欢喜。再配上一些简明或寓意深刻或诙谐幽默的文字,读来或宛然一笑或醍醐灌顶,透明的哲理,于薄凉中见深情。
而那些总说自己天性薄凉的人,恰恰是用情最深的。比如张爱玲。生活对于她是一件长满虱子的华美的袍,阅尽世间炎凉,终究逃不过爱情,遇见胡兰成,成为她一世的殇。她为他花开,低到尘埃,他却仍负了她的深情,于是,她开过,便永远的枯萎了。甚至她的文字,也跟着枯萎。
是呀,心是泉,是根,心死了,灵魂就干了,那么字也便随着凋落,不再鲜活。再怎么努力,也只是随了秋风的落叶,空自打着转儿,逝去的爱情,没有了生命。
世上所有女子,都会遇上一个愿意倾尽所有为其盛开的人,只不过有人可以一开再开,有人开一次便是一生。开了,就开的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沉香屑》中的主人公葛薇龙,爱上了浪子乔琪,爱得浓烈、单纯,带着执拗的一意孤行,明知乔琪不爱她,明知自己只是姑妈的一颗棋子,也还是飞蛾扑火般的扑向这份虚假的形式的自欺欺人的爱。
薇龙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和乔琪在阴历三十的夜里去湾仔看热闹,她对乔琪说: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头上去。看得人触目惊心。想来,张爱玲对胡兰成也是如此吧。
张爱玲的故事就像咿呀作响的胡琴,在万盏灯火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悲凉,道不完的沧桑。
她总有这样的本事,三两句话就可以刻画出人性,直接、坦白,带着赤裸裸的狠,毫不留情的将人性最卑劣、最龌龊的一面展现在光天百日里,没有一点点的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