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莲散文(2)

2018-09-27散文

  然而,并非祖父所期望的那样。

  年幼的我由于脐带受到感染,长期发烧不退。母亲生我是第二胎,已有些生育经验。她在野地摘来艾蒿草烧成灰,外敷在肚脐处,并挖来半边莲、车前草、黄金根、等几种不知名的草药,煎熬成汤药,给我内服外抹,才把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其实,我是年长我几岁的大哥把我带大的。在大哥出生时,祖父家因兄弟姐妹众多,我父亲分得一间厢房和几双碗筷,我们便独立生活了。

  父亲长年在外工作,家庭生活的重担自然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可以想象,那时的母亲,望着家徒四壁的境况,面对着娃儿和嗷嗷待哺婴儿,生活上有多么艰难。

  祖父是一个精明能干、善于经营的农民。祖母则不然,不会干农活,也极少干家务,更别说针线女红之类的事务。按常情上讲,年幼的孙子,祖母在家可照看带养一下,可就是这样的小事她也怕麻烦。我们老家门前有一口很大的池塘,母亲要出门做事,惧怕大哥和我去玩水掉进池塘淹死,无奈的母亲便把我们锁进房内,自己一人出去做事,直至很晚回家。母亲姓赖,村上人都叫她赖婆子。人们怜悯地劝母亲:“赖婆子,不要做那么苦。”母亲摊开双手说:“我也不想做,可不做不行啊!”

  劳作的辛苦,生活的艰难,使得这位年轻的母亲比同龄人过早衰老,亦缺乏了作为女性娴淑善良的一面,更比一般女性坚强与倔强。

  在我记事的年岁中,极少看见母亲哭泣。即便是在父亲医院去世后,当大哥把父亲半夜去世的噩耗告诉母亲时,大哥忍耐不住痛哭起来,母亲也没哭泣。她倒平静地劝慰大哥说:“别哭,我昨晩就感觉,老头子恐怕难过这一关了。”

  这当然是后话。可当时年幼的大哥带着我,被锁在房内是何等的无助与憋闷。由于母亲去较远的地头劳作,有时很晚才回来照看我们。大哥和我,饿了便哭。相邻的祖父听到哭声,即刻用碗盛上或地瓜或花生之类的食物,在门下一个狗洞外,蹲下身体,几乎是爬在地面上,一面慈祥地安慰我俩,一面把食物从洞外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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