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岗放哨散文(3)

2018-09-27散文

  大概是站了一年多的岗以后吧,我擅自为自己想了两个抵抗寒冷排遣寂寞的办法。一个是听收音机。站岗听收音机是绝对不允许的,好在咱穿的又多又厚,把收音机揣在大衣里,一只耳塞子也被帽耳藏得严严的,极难被发现。那时候,国内的电台节目还极不丰富,该让咱知道的,白天都早就让知道了,而且半夜三更的时候也基本上休息了。外国的电台能收到很多,但听起来都像是一种语言,就是咱听不懂的语言。因此,大多是听港澳台。正是这样的“偷听”,使我知道了许多当时不被公开的事情,知道了邓丽君并从此爱上了她的歌声。就这样一直听到退役,竟然未被抓获。当然,如此偷听也是极费收音机的。比如由于气温过低,半导体零件容易损坏,比如突然听到异常声音,怕是领导来查岗,一紧张收音机摔掉了地上,再比如手冻得不听使唤,常常拧坏了旋纽,这些情况都是有的。粗算一下,整个当兵期间收音机用坏了有四五个之多,印象最深的那只收音机,花掉了我近小半年的津贴费。

  另一个办法是读书和写诗。那时我不知道哪根神经被突然拨痛了,疯也似的爱上了文学,既痴迷唐诗宋词的意境,又陶醉于现当代诗歌的激情,每天都是要读诗写诗的。而站岗的时间既宜于入静,又必须清醒,正好利用。我上岗时总把一只小手电带在身上,或是一段段续看白天读了半截的文章,或是默颂一两首唐诗宋词。更多的时候是构思没有写完的诗,或是对着眼前的什么景物抒发激情,常常的就把自己陷入苦思冥想中,痴呆呆地忘记了换岗时间。有一次我站最后一班岗,那时天已经大亮了,我捧读一本《现代诗歌选》读得热血沸腾,得意忘形地大声朗读出来,结果惊动了带队出操的连长,连长站在山坡下一声喝吼,从此我坐下了病根,知道自己口才不好,再不敢人前卖弄什么诗词。  说起站岗,就想起了我的一位战友。那还是当兵不久时的事情。一天我被排到站凌晨两点的岗,可直到第二天我在热被窝里醒来也没人叫我。我不明原因逐一查问,才知道是我的这位战友来叫我时,看我睡得香甜,实在不忍,就替我站了一班岗。从此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情,直到现在仍然是当当铁的哥们。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现在看感情深浅、关系好坏,是看能否借给你钱,我们当兵那会儿是看能否替你站一班岗或者半班岗。关于站岗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站岗又的确是一件挺考验人的事情。

  有一次战友们在一起喝酒,说起了在军营的一些个事情,说到了彼此的友情,说到了站岗。一个说如果再回到部队,我替你站一班岗。又有人说什么什么呀,在座的我都替你们站了。我说:“别你替我我替你的了,哪天回到部队,我们集体的站一班岗,再品一品站岗的滋味,再找一找曾经肩负的神圣庄严的职责――为我们渐行渐远的青春年华,为我们曾经拥有的绿色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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