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散文(3)

2018-10-04散文

  老家在丝绸之路,千年之前南来北往的客商把花种有意无意地带到这里,偶然流传到奶奶手里的时候,就成了奶奶的花、成了奶奶寄托美好愿望、寄寓无期期待的象征。它是那个时代极少有人顾及、极少能够留存的花儿啊!之前我不清楚。我小的时候正处于破除“封资修”“破四旧”的热潮中。一切的古老文明、一切的生活向往、一切的闲情逸志都被看作是非革命的,要予以摧毁的。幸亏奶奶的花儿生长在乡下偏僻之处,又被生活极其艰难的乡亲们所喜爱、保护,才得以幸免。蜀葵之蜀,一定在冥冥之中与我有关。

  祖上从新疆一个叫红庙子的地方举家搬迁,到河西走廊被人追杀在客栈,仅兄弟两人揭房顶逃亡,其中一个流落在偏远乡下,才有了我们一支后人。无法揣测先辈是返回祖籍,还是被朝廷招回,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明清时期的新疆是发配之所,祖上或者有什么仇人,才遭此灭顶之灾。他们是蜀人吗?不得而知。我刚在理发室工作的时候,好些顾客见到都问哪里人,我说是西北人,他们都说,不像不像,你像是南方人啊。2005年,儿子考大学,被川大录取。毕业后我让他回来工作,他说就在成都不回去了。现在,连我也已经准备将来去成都生活。真是过去想不到的事情。如果奶奶父母有知,会说什么呢?今年春天,我从别人的蜀葵根上挖了些小花苗栽种到我的小菜地旁,一共种了6株,竟然全部成活,就在此刻,花茎上还缀着一串串紫的、粉的花朵呢!我总梦想着,奶奶会在天上看到我,会看到她的花儿又在我的手里精彩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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