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十年来中国的社会史研究论文

2020-06-23实用文

近三十年来中国的社会史研究论文

  近三十年来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复兴与拓展受众多因素的影响,其中师承与交游、视角与时空的转换无疑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社会史倡导整体史,对社会史研究进行反思,不仅要从学术内在脉络出发,还应该分析支撑学术发展的外在理路。

  要深入地理解近三十年来的中国社会史研究,使社会史研究迈上新的台阶,从视角与时空的转换,师承与交游入手进行一些具体的探索未尝不能寻找到一些有效的途径。对社会史进行整体评述,或是对其中某些领域的回顾与展望时,这些因素时不时会被提及,不过,如何辩证地理解其积极与消极的方面,仍有进一步反思的空间。本文即用社会史的视角探讨近三十年来的社会史研究,考察影响社会史研究的内外因素,并以此为切入点理解近三十年的学术转型。

一、视角: 对象与面相

  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复兴得益于研究视角转换。1902 年,梁启超发表了《新史学》等文,倡导历史研究由上层社会转向下层,由政治史转向文化史。20 世纪前半期,社会史在史学变革的旗帜下逐渐发展起来。20 世纪 50 至 80 年代,社会史一度沉寂。文革之后,思想得到解放的学者们开始转换视角,提倡研究民间的、社会的、普通民众的历史。研究视角的下移,发现了无限丰富的社会史研究课题,促使了社会史的繁荣。社会史复兴之初的理论分歧之一为社会史究竟是历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还是一种新的视角。

  其实两种主张之间存在关联: 视角的转换发现了一个新领域,这个领域逐渐发展成为历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

  视角转换不仅从上而下,也有上下互动、社会与思想的互动。社会史内部的一些具体研究方向,如社会文化史等便强调研究视角的互动。社会史研究在视角上强调贴近社会下层看历史。下层之所以称之为下层,它一定相对于上层而言,民间社会的方方面面之所以存在也是相对于国家、政府、政治而言。社会史研究又以整体史为目标,仅仅聚焦下层、聚焦民间社会如何称得上是整体史? 于是学者开始提出,社会史研究的视角要在上下层之间移动,揭示国家与民间社会之间的互动。1980 年代后期,刘志琴、李长莉等学者不满足于文化史、思想史的精英化、文本化取向,提出要贴近社会下层看历史; 他们也不满足于社会史所描述的客观社会结构与社会生活,认为要注意隐蔽在人们社会行为背后的精神因素。刘志琴、李长莉等先生提倡用社会文化史的视角研究历史上人们的社会生活方式与思想观念之间的互动。

  经过学者们的不懈努力,社会文化史已经成为近代史研究领域中一个引人注目的研究热点。

  通过不同视角观察同一个研究对象,常呈现出横看成岭侧成峰的丰富面相。商会史研究中很明显地能观察到视角的多次转换对该领域的推动。1980 年代初期,中国大陆的商会史研究开始兴起之时,中国史学界基本上还处于革命史研究视角的笼罩之下。章开沅等学者不再抽象地争论近代革命的性质,而是转换视角,试图通过商会寻找到资产阶级,继而考察商会在中国革命中的政治态度和动向,以判断革命的性质。引入了商会后,资产阶级及资产阶级革命的讨论建立在具体社会组织基础之上,使革命史落在实处。1980 年代后期,在中国学术界兴起了研究现代化理论的热潮,马敏、朱英等学者从革命史研究视角转向现代化视角来观察商会。这使研究者们从政治作用之外开始更多地注意商会的社会属性、角色定位、组织结构、功能作用和现代性等问题,较之仅仅强调商会的阶级属性是一大进步。

  1990 年代,商会史的本土探索过程中恰逢"公共领域"与"市民社会"理论以及运用该理论进行研究的海外中国学传入中国,马敏、朱英等学者又以"市民社会"的视角展开商会史研究,把商会作为"市民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予以分析。

  革命史视角下观察了商会在革命中的`作用;现代化视角下商会本身作为社会组织得到重视,并将之置于传统与现代变迁的脉络里予以观察;"市民社会"视角下注意到商会是众多社会组织的一个,并以之为切入点讨论了它们所构成社会的特质,以及这样的社会与国家的关系。商会史研究的轨迹先从政治史走向社会史,又从社会史的角度重新审视政治史,推动了史学研究的不断深化。

  视角转换能发现新的研究对象,产生新的研究领域,形成新的理论和方法,丰富了我们对历史的认识。发掘新视角,是学术创新之源。视角犹如生命,常有草创、应用、扩展、新意递减的过程。视角的生命历程在研究中常常经由时间的延伸,空间的伸缩而完成。

二、时空: 结构与变迁

  社会变迁是社会史研究的主题。社会变迁的研究需要拉长时段进行分析。另外,研究者入手可能针对某个时间段的对象进行研究,取得一些成果后,对该时段再展开研究的空间不大,于是不得不转移阵地,研究同一对象的前后时段。时间序列是可前可后的,但囿于资料等因素,社会史研究中往往是时段下限往后延伸的居多。社会史研究时段的后移不仅表现为个人的选择,学界作为一个整体也存在这种趋势。

  1980 年代社会史复兴时,尚看不出太多的厚今薄古。经过二三十年的发展,近代社会史研究已经蔚为大观。2005 年,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社会史研究中心发起、联合全国各高校及研究机构举办了首届近代社会史会议。十年里,从青岛到乌鲁木齐,从贵阳到苏州,从襄阳到保定,共举办了 6 届中国近代社会史国际学术研讨会。每次都有来自海内外的学者逾百人参加,已经形成中国近代社会史领域研究者定期交流最新成果的常设平台。近代社会史研究的兴盛由此可见一斑。

  近几年,社会史研究时段的后移还有一个新趋向: 不仅抗战时期的社会史研究较为活跃,当代社会史的研究也开始大幅推进。如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近现代社会文化研究中心,研究范围向建国后扩展,对建国早期婚姻家庭变迁进行研究,取得了系列成果。又如山西大学对集体化时代的研究等,都反映了这种"时段后延"趋向。

  中国地域广阔,社会史研究中常见地域空间的伸缩。有的研究城市,有的研究乡村,还有的研究城乡。各类主题下又分为江南、华南、华北、东北、西南、西北等大区域; 还有分省研究,如河南、山东、广西、山西等等; 一省之下再分为闽北、闽南等地理空间; 甚至研究范围可缩小为某一个或几个村庄。

  城市史研究中地域空间的伸缩尤为明显。

  1990 至 1993 年上海、天津、重庆、武汉四个城市研究团队相继出版了《近代上海城市研究》、《近代天津城市史》、《近代重庆城市史》和《近代武汉城市史》四部着作。

  1990 年代初,有关学者开始考虑扩大研究范围,将近代城市史研究从个案研究的层次提升到区域研究的层次。对东南沿海、华北、长江流域等区域城市系统、城市群体进行研究。1996 年,上海社会科学院学者出版了《东南沿海城市与中国近代化》; 2002 年,《长江沿江城市与中国近代化》出版。

  空间的伸缩不仅体现在研究范围的扩大,而且还在于空间的缩小。城市史研究细化、深化的另一个策略是将城市划分为不同的小空间,用显微镜式的手段来观察分析。王笛将观察的对象聚焦于茶馆等空间。

  "上海城市社会生活史丛书"就包括数本以空间为维度的专着,如关于公共活动场所茶馆、饭店、旅社、浴室、广场、菜场、公园、影剧院、书场、游乐场、跑马场、跑狗场、赌场和校园生活的研究。水利社会史研究中,学者们对诸如闽台、太湖流域、两湖流域、关中及山西等区域水利工程的组织与管理、用水规则与水利习俗、水利纠纷的发生与解决等方面进行了探讨。灾荒、慈善史的研究学者按照行政区域、地理单位研究了各个地方的灾荒与救济。

  社会史研究中对研究对象的时间段做前后延伸便于观察其变迁,对空间进行伸缩有利于分析其多样性及普适性。视角创新属于少数作品,大量跟进的研究未必有多少视角方面的创新,不过,它在时空上伸缩增加了更多的案例,能使某种视角得到验证、修正和传播,并成为常识,普及之功不可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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