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样一个白居易吗?

2018-07-17白居易

  白居易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语言平易通俗,有“诗魔”和“诗王”之称。以下是小编分享的关于白居易的一些资料,欢迎大家阅读!

  逸乐生活的开创者

  每当我阅读《枕草子》和《源氏物语》时,我都会立即想到白居易,这位对日本平安朝精致颓废文学有着至深影响的中国诗人。我知道,他的光荣一直推迟到宋朝才真正得到人们的认识(有关谈论见后文),后来,尤其是五四新文学以来,人们对他只有误会,一说到他,就似乎只是“卖炭翁”的形象。是这个形象吗?那就让我们从白居易的一首诗《舟行》开始,来认识一个真实的白居易:

  帆影日渐高,闲眠犹未起。

  起问鼓枇人,已行三十里。

  船头有行灶,炊稻烹红鲤。

  饱食起婆婆,盥漱秋江水。

  平生沧浪意,一旦来游此。

  何况不失家,舟中载妻子。

  在通常的唐诗选本中,也许不会出现上述的这首《舟行》。因为从内容上来看,它描写的只是一次琐碎的日常饮食活动,与那种代表崇高的或者至少正经的忧国思想、感遇心态截然不同。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类诗歌有着某种浓烈的个人气味,甚至精细颓废气息,即它过于专注日常饮食起居的享受、品味,而不是讲求对国家、社会的责任和义务。但是,我们决不能因此就将这类诗文仅仅看做是一种单纯的贪图享乐、放纵生活。这里所呈现的是一种生活的“逸乐”,作为一种生命形态,它不仅可以是文学作品所要表现的重要内容之一,而且它本身就有一种优美的价值。这一点可以借李孝悌的一段话来说明,他在《恋恋红尘》一书的序言中写道:

  在习惯了从思想史、学术史或政治史的角度,来探讨具有重要影响的历史人物后,我们似乎忽略了这些人生活中的细枝末节,在形塑士大夫文化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其结果是我们看到的常常是一个严肃森然或冰冷乏味的上层文化。缺少了城市、园林、山水,缺少了狂乱的宗教想象和诗酒流连,我们对明清士大夫文化的建构,势必丧失了原有的血脉精髓和声音色彩。

  事实上,不论是明清的士大夫,还是唐宋诗词的作者,他们都应当拥有完整和鲜活的生命,不必仅局限在感伤、悲愤以及苦难之中,快乐也应该是他们生活的重要组成。而了解这些快乐,我想最好的通道就莫过于《舟行》这类描述日常生活的诗篇。其实,从《诗经》时代开始,对日常生活的联想就已经出现在中国的抒情诗中了,其表现之一便是对饮食生活的描写。拿本诗的作者白居易来说,他诗歌的一大特色就是专注于去描写饮与食。在《中国古代的诗人与他们的饮食生活》一文中,日本汉学家兴膳宏这样写道:

  白乐天对竹笋似乎情有独钟,竹笋在他的诗中经常出现。此外还有以食葵(《烹葵》)、自己酿酒(《咪家酝十韵》)等为题材的诗。白居易的饮食生活相当平淡,使人感到“蔬食”一词似乎成为他生活中的信条。但是,白居易的饮食生活也并非完全平淡,对于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他也是要强烈地反映出来的。

  在白居易的诗歌中,还有一个特征是关于饮茶的诗也非常多。饮茶在杜甫的诗歌中几乎没有,但恰在白乐天之前,陆羽写出关于饮茶的经典著作《茶经》。从这本书可以推断出,饮茶大概已是极为普及的事了。白乐天的诗,正是对这种状况的反映,饮茶成为易于博得好评的生活方式。从整体而言,白居易的诗歌对饮食生活的描写,与杜甫完全不同,他是以一个美食家的眼光来看待这类问题的。(《中国古典文化景致》)

  除了对美食的偏好外,白居易的饮酒生活也显得颇为风雅,这一点在《问刘十九》一首中已小露端倪(见后),此处再说一点关于其“晨起饮酒”的故事

  白居易59岁时作于洛阳的《桥亭卯饮》,诗意表现为于桥亭之下卯时(上午5时至7时)的饮酒之情趣。所谓卯时酒,是指从卯时开始饮的酒,其关键是指早晨喝酒。

  卯时偶饮斋时卧,林下高桥桥上亭。

  松影过窗眠始觉,竹风吹面醉初醒。

  就荷叶上包鱼蚱,当石渠中浸酒瓶。

  白居易早晨喝酒已渐成习惯,在桥亭之下的饮酒是非常快乐的。饮酒时,就着荷叶包着的鱼�更是别有一番风味。鱼�,是用琵琶湖周围有名的鲋鱼做成的,它虽然不能当作主食,但却是下饭的好菜,因而白居易对其情有独钟。把酒瓶浸泡在河中使其冷却,这种饮酒的方式也是颇为优雅的。与杜甫描写饮食生活的诗歌相比,白居易的诗歌更显得富于情趣并且内容丰富。(《中国古典文化景致》)

  在兴膳宏另一篇专门谈论白居易饮食生活的《诗人与“食”》中,还说到了《舟行》这一首诗,其分析现录于下:

  任江州司马一职,可以说是白居易一生中最不得志的―段经历,但关于饮食生活的研究,一直到晚年他几乎都没有怎么改变过。即使看到粗糙的食物,他也能品到其中的香味,这确实十分难得。从长安赴江州任的行船途中所作的五言古诗《舟行》,吟咪的是他当时“闲适”的心境。太阳已渐渐升高,白居易仍旧卧床未起,当他问船上的艄公时间时,回答是“已行三十里”了。于是他便开始吃起这顿迟到的早餐。

  白居易在舟中设置了灶具,因此能烹红鲤而食。当他喝完酒之后,便下船散步,在澄清的秋江水中洗漱。白居易平生具有任意处事之意,却没有想到会飘流到这个地方。好在自己的家庭尚在,妻子也与之随行,这又不算什么遗憾了。对左迁江州司马一职而深受挫折的白居易,在此时的意识中,与他作为官僚精英的境况相比,确实可以说是到达人生逆境的底层了。对如今环境状况的安心,也是他对现实的一种肯定。因为即便是一些微小愿望的满足,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了。(《中国古典文化景致》)

  在这篇长文的最后,兴膳宏说:“如果说唐代也有美食家,那么白居易便可以说是其中最当之无愧的了。”而我亦还要补上一句:“白居易不仅是位美食家,而且还是中国逸乐生活之开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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