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与存在主义的关系(8)

2018-07-20边城

  三、那群人――他者的自由存在

  在《边城》中,还有一个群体往往容易被读者所忽略掉,而在《边城》的实际活动中,这个群体在文中是无处不在的,他们甚至成为他人故事的主宰。如两年前翠翠在端午进城看划船,翠翠在码头听到了两个水手的交谈,正是两个水手的交谈内容使翠翠心里冒出古怪的想头,“爷爷死了呢?”也正是这两个水手的谈话内容,使得当二老要翠翠上楼上去等爷爷时翠翠“以为那男子就是要她上有女人唱歌的楼上去”,并使得“从不骂人”的翠翠骂二老“悖时砍脑壳的”。再如两年后的端午,翠翠去河边看划船在人丛里找寻黄狗时听到妇人的讲话,得知王乡绅大姑娘有崭新碾坊陪嫁要与二老结亲,同时也知道了二老的心里“欢喜一个撑渡船的”。尤其是老船夫问中寨人老二对要和中寨人结亲家的意思时,中寨人回答“他说:我眼前有座碾坊,有条渡船,我本想要渡船,现在就决定要碾坊了。渡船是活动的,不如碾坊固定,这小子会打算盘呢。”不止如此,当他看到老船夫想要说话时,中寨人又抢着说道:“一切皆是命,可怜顺顺家那个大老,相貌一表堂堂,会淹死在水里!”中寨人“话说的极有斤两”。是啊,这一句句话就像大锤一样砸到了老船夫的心坎上,直接成为了老船夫死亡的诱因。

  作为塔下“一户单独的人家”,老人与翠翠几乎所有的与外界的联系都是这群“人”在充当着媒介,甚至于翠翠母亲要与军士“一同去死”,老船夫也是“听到”的。“他们没有主动沟通的欲望以争取交流,消除隔阂。一种原始民性造就的负气与自弃,使他们宁可误会,也不肯屈尊解释或明确表达自己的情意。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民情古朴的山城演绎了一个谁都没有错的人生悲剧。”②沟通的缺失是体现在了“善”的人们身上的,而这“善”的人们是应该有其具体的限定群体的,是翠翠,是老船夫,是二老,可绝不是这些“人”。在二老是要渡船还是碾坊的抉择上,这群“人”有着极强的诉说热情。“他又不是傻小二,不要碾坊,要渡船吗?”“二老,若这件事派给我,我要那座碾坊。一座碾坊的出息,每天可收七升米,三斗糠。”我认为,这群“人”是造成文本分裂不和谐的根本所在。

  在存在主义中,个人与他者的关系也是存在主义者论述的重点。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认为,“人的实在用以成为在世的提出方式,就是共在,就是与……一起存在。人的实在的特征就是他与别人一起存在。”《边城》中的世界就是这样,即便主人公与山城的其他人有太多的正面交集,可是“共在”却构成了翠翠一家人的存在方式。存在主义的我与他人的关系是从存在思想出发的,萨特认为,我和他人的关系就不是认识关系,而是存在与存在的关系。他人是具体的存在。而一旦我与他人发生关系,我就会感到这个世界从我这里逃脱以进入到另一个表现和计划中去。在《边城》中的那群人就构成了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也是自结为一个整体,但是这个整体的出现却引起了混乱。在翠翠一家人中,他人成为了从翠翠一家人这里把世界窃去的存在者,所谓的一些人伦标准也随之被分解开,翠翠母亲、翠翠以及老船夫的行为都成为了人们指摘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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