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翠翠成长的神话——沈从文《边城》之再解读(6)

2018-07-20边城

  如果进一步从象征或隐喻的角度来看,沈从文在《边城》里塑造翠翠的形象无疑还有更深刻的含义。在此,他把翠翠看成是心目中的文化女神,在她身上寄托着自己改造民族、社会的理想。他曾说:“在《边城》题记上,且曾提起一个问题,即拟将‘过去’和‘当前’对照,所谓民族品德的消失与重造,可能从什么方面着手。”④由此可见沈从文特别希望人们从翠翠的“成长”历程中看出“边城” 的“过去”和“当前”的区别,能够以过去那种重义轻利、乐观豪爽、充满人性美的淳朴民风对比当前惟实惟利、金钱至上、庸俗透顶的人生观,从而寻找重造“民族品德” 的可能性。另外,翠翠的形象在某种程度上还可以象征着一个民族(湘西苗族),她(身不由己)的“成长”正象征着湘西苗族由传统(美好)走向“现代”(堕落)的过程。在现代文论中,“神话”这个术语经常脱离词的原意,用来指一个故事或故事的组合(complex of story)暗示性地象征人类或超人类存在的深藏方面的内容。简单地说,“神话”在现代文论中是指宏观的、由整个作品组成的象征,或是象征系统构成的世界。⑤因此,我们不妨说《边城》是关于翠翠成长的神话(象征系统)。  注释:

  ① 参见(法)西蒙娜德波伏娃著《第二性》,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年版。

  ② 沈从文《习作选集代序》,见《沈从文选集》第五卷(文论),第231页, 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6月第一版。

  ③ 沈从文《长河题记》,见《沈从文选集》第五卷(文论),第235—237页,四JI1人民出版社,1983年6月第一版。

  ④ 沈从文《长河题记》,见《沈从文选集》第五卷(文论),第237页,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6月第一版。

  ⑤ 参见赵毅衡著《新批评—— 一种独特的形式主义文论》,第137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年8月第l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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