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迟子建《一匹马两个人》(3)

2018-07-16迟子建

三、草蛇灰线的铺垫埋伏

  在《一匹马两个人》这篇小说中,故事情节的发展都是前后照应、有因有果的,作者在行文过程中细心的埋下伏笔使事件的发生自然而然,不突兀,合乎情理。

  以在二道河种麦子扎稻草人的情节为例,文本中前后提到了三次。“到了秋天,不管天气多么恶劣,他们也得果在这里,因为鸟群会来糟蹋麦子。仅仅靠稻草人的威慑是无济于事的,他们就只有赤膊上阵了。”在文章刚刚开始地方,作者就貌似漫不经心的写下了这两行文字,其实却是为后续的故事情节打下了深深的伏笔。“老头呢,他确实是有些糊涂了……而且,要想秋天及时在麦田插上稻草人的话,现在就应该在草场打草了,可是老头却毫无动静。……麦子抽了穗,麦粒就一天一天地膨胀起来了。”这里第二次出现了有关麦子田种稻草人的内容,如果此处没有老头的粗心,就不会有老马守在麦田拼死驱赶鸟的后续情节,当读者读到此处之时,不祥的预感慢慢从心底升起,感受到这麦田必然会发生什么。此处读者得到的信息比文本中的人物多,从而产生了一种怜悯和恐惧感。“秋天来了,麦子黄熟了。由于麦田没有稻草人,鸟一群一群地来了。已经瘦得皮包骨的老马吃力地驱赶着鸟。可是它赶跑了一群,又飞来了一群,这些鸟完全把麦田当做了乐园。”当文本写到这里,老头子已死,果然事件向着悲剧的方向发展,“老马就这样听了三天的割麦声,然后平静地死了。”老马对麦田倾尽全力的守护和对薛敏母女的反抗,最终导致了这匹充满人性的马的悲剧结局。

四、开放性的“突转”结局

  老马死后,在王木匠的劝说和建议下,老马和老两口被葬在一起。就在我们认为故事这样带着悲伤的氛围走向结束之时,小说却出现了“突转”:印花在麦子即将收割完毕的时候被一个“身体散发着马一样的气息”的男人奸了。顿时小说被一种疑虑而又诡异的气氛笼罩起来,使本来慢慢淡化接近结束的故事突然又情节紧张节奏加强起来。而这个犯案的人究竟是谁,直到文章结束作者也没有给出一个说法,而是留给了读者自己去想象。这种结局处理方式很明显受到了“欧·亨利式结尾”的影响。所谓“欧·亨利式结尾”,通常指短篇小说大师们常常在文章情节结尾时突然让人物的心理情境发生出人意料的变化,或使主人公命运陡然逆转,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但又在情理之中,符合生活实际,从而造成独特的艺术魅力。“收场一出,即勾魂摄魄之具,而言犹在耳。情形在日”07究竟谁是“身体散发着马一样的气息”的男人?作者这样安排结局的写作意图是什么?读者带着种种疑问和思考结束阅读,而这耐人寻味的结尾也正是把悬念演绎到了极致。

  资深作家蒋子龙曾评价她说:“迟子建自小生活在中国最北部的北极村,文字便天生有一种大自然的灵性,精灵精怪。极具美丽。许多年来,小品和二人转把东北渲染成了一块轻松滑稽的土地,倒是秀婉的迟子建,或清洌或凝重地呈现了东北的深厚、雄阚以及苍劲的历史感。……因此,迟子建就理所当然地摘取了澳大利亚的‘悬念句子文学奖’和包括鲁迅奖在内的国外多种文学奖”。不仅仅是在《一匹马两个人》中,作者把温情和悬念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我们看到在迟子建的众多创作中,悬念都是她经常使用的创作手法,《蒲草灯》、《逝川》、《雾月牛栏》、《花瓣饭》、《清水洗尘》等作品都是很好的证明。在她的创作生涯中,她保持了自己独特的创作个性,用温情淳朴的笔调述说着一个个带有悬念感的故事,超脱于主流的文学思潮之外。

上一篇:迟子建中短篇小说的阅读下一篇:分析迟子建小说的自然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