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杜甫诗中的忧患意识(4)

2018-07-20杜甫

    四、“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超越自身 兼济天下

  从肃宗上元元年(760) 至代宗大历五年(770),杜甫在蜀中8年,在荆、湘3年。过着“饥借家家米,愁征处处粮”的漂泊生活。上元元年春,他在成都城西浣花溪畔建筑了草堂,结束了四年流离转徙的生活,得到一个栖身的处所。但他并不曾忘记流亡失所、无处安身的人们,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唱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名句。 在自己的茅屋被风雨摧毁时,他想到的是只要“天下寒士俱欢颜”,“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这种推己及人的思想,悲天悯人的情怀,超越个人生死利益的对民生疾苦的关心和忧虑,在他极少“达”过的一生,贯穿如一。无论穷达,他始终都要兼济天下。强烈的忧国忧民责任感已超越了儒家“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立身准则。

  宝应二年(763)春,延续七、八年之久的安史之乱结束。杜甫听到这个消息,惊喜欲狂,脱口唱出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以为社会安定有望,自己也有希望回到洛阳。把个人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

  五、“书信中原阔,干戈北斗深”――病体沉疴 家国为念

  永泰元年(765)四月,严武忽然死去,杜甫失去凭依,不得不在五月里率领家人离开草堂,乘舟东下。九月到达云安,因病不能前进,直到次年暮春病势减轻,才迁往夔州。大历元年(766)秋作于夔州(今四川省奉节县)的《白帝》:“白帝城中云出门,白帝城下雨翻盆。高江急峡雷霆斗,翠木苍藤日月昏。戎马不如归马逸,千家今有百家存!哀哀寡妇诛求尽,恸哭秋原何处村。”描写白帝城暴风骤雨的景象,给读者展现一幅凄凉萧索,满目疮痍的秋原荒村图。通过这样的环境的描写,表现了杜甫对国家动荡,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沉郁的忧愁与哀思。在飘零的人生旅途中,杜甫背负着对于国家和民族命运的沉重责任感,凝视着流血流泪的人民,内心无限悲哀。流露出与生俱来的忧国忧民不忧己的忧患意识和家国情怀。

  其间,杜甫健康情况越来越坏,疟疾、肺病、风痹、糖尿病等不断缠绕他。再加上夔州气候恶劣,朋友稀少,他便在大历三年(768)正月起程出峡。大历四年至五年是杜甫生活的最后两年,他居无定所,往来于岳阳、长沙、衡州、耒阳之间,大部分时间在船上度过。大历五年冬于贫病交加中死于湘江舟中,终年59岁。“公孙仍恃险,侯景未生擒。书信中原阔,干戈北斗深。” 临死前,他仍在忧虑,在《风疾舟中伏枕书怀》中还有“战血流依旧,军声动至今”的诗句。虽病体沉疴,仍以家国为念。

  杜甫的诗里也有一些表达亲情友情和对自然热爱之情的作品。《月夜》、《月夜忆舍弟》以及“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等等,代表了杜甫另一面,他不只有忧国忧民的深厚感情,也有对小生灵的热爱和对家人朋友的挂念。

  杜甫生逢安史乱前的全盛时期,目睹了危机潜藏但仍繁华豪奢的开元盛世,在安史乱中颠沛流离,亲身体验了战乱给民众带来的血泪苦难,中晚年又目睹了唐王朝衰落的开始。他的诗歌充满着对国家前途命运的关注与忧心,具有强烈的爱国热忱。他的忧患意识家国情怀是他对自己国家高度的认同感、归属感、责任感和使命感的体现。对后人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李清照“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岳飞“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陆游“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鲁迅“我以我血荐轩辕”,都是这种忧患意识的延续。读来令人热血沸腾,激发出对国家对民族的热爱和高度的责任感、使命感。这些人文精神正是构建和谐社会不竭的精神力量的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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