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客观实体与回忆的重合
这种写法也可以说是现在与过去的对接。看到眼前的实景种种,心中自然涌出《穷,有个凉凉的鼻尖》中的一句感慨:一切都没有改变啊。诗中另处的描写:蓬起的草棵和田鼠落进门里,落进灰里,灶台上燃着的无色的火焰,还有那走在堤坝上的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妇女,这所有的景象都写满了贫穷和无奈。此时,诗人对自己幼时由于贫穷带来的最刻骨的印象的回想自然在情理之中浮现。同样也是因为贫穷。冬天里,异常寒冷,在一起玩耍的孩子们冻得瑟瑟发抖,鼻尖凉凉的,弹玻璃球的手冻得红红的。整首诗里,此景是虚笔,是回忆,可是,它又曾经是不久以前发生过的真实。于是,诗中的“凉凉的鼻尖”和下面一系列的热象如“金晃晃的太阳光”“太阳风吹起的尘爆”“火焰”就有了自然的重合,重合点当然是“穷”。
第二、诗歌表达的生命意识
顾城还很多次谈到他小时候有过的一次经历。那时他还小,有一次大人都出去了,他一个人被关在一个亮着灯的屋子里。忽然,他从被灯关照着的墙壁上看到了一双双眼睛象从雾里慢慢浮起来,这些眼睛都是空洞洞的,一种迷茫的无可奈何的感觉。他感到害怕,而且马上知道,人死了就要变成灰烬涂在墙上,他自己迟早也会这样。他说他从那一刻起,对世界的看法就形成了。他的短短一生充满着对生命和死亡的启示。只要说到诗,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死亡。毕光明和樊洛平曾说:“我们现在终于可以明白,为什么生命意识成为顾城诗歌的萦绕不绝的主旋律,为什么他的诗勾勒的只是一条永恒生与死的轨迹,这完全为一种生命的直觉体验所决定。”
顾城是最善于把生命融进诗歌的诗人,他的一生便是诗的一生。对于顾城的研究目前有很多,但多数集中于他的诗歌的审美价值研究或者是津津乐道他死亡的前因后果。对于他诗歌中最能感动读者的根本之点及意象中表现的生命意识的研究则未涉及很多,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顾城诗歌的价值不在思想性上,也不能简单地从艺术价值方面来品读,而是要掠过一切通常意义上对某个作家某部作品的“一般性”品读,跨越到参悟其诗歌中隐含的深沉生命意识。为灵魂而写作的顾城自然将自己的灵魂赋给了诗歌,这就要求我们在品读他的诗歌时要深切感受作品中体现出的“灵魂之音”深切的感悟其诗歌中的主旨。也只有这样才能从本质上把握顾城诗歌的内核,从其诗歌的意象中反应出来的生命意识这个角度看,在现代诗歌创作和品读的领域里是应该值得一提并且有推广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