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渝:郭沫若的悲剧(2)

2018-07-20郭沫若

  1957年反右,郭沫若走得更远,更“快”了。6月28日,“反击”右派刚刚拉开序幕,郭沫若就在报纸上发表了如此言论:“可能还有人这样问:不是说‘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吗?怎么言者又有罪了呢?实际上,回答这个问题很简单:‘无罪的言者无罪,有罪的言者还是有罪的。’一个人的话,如果动摇了国家的根本,还是无罪,那样还有什么国家法纪可言呢?”(188页)

  真不知这是郭沫若在谴责右派呢,还是在极力地说服自己。转过头来想,章罗等人被打成右派,也只有从这个角度讲才能自圆其说。《“文革”前的郭沫若1949~1965》的作者冯锡刚在此处评论说:“郭沫若这样的解释干脆倒是干脆,但等于是取消了这句古训。”(188页)

  郭沫若在那一阶段说的以下一些话,是否真心呢?他认为,知识分子这几年不是自由民主太少了,而是太多了,“因而个人的努力放松了”;“不是民主不够而是集中不够”,因而没有建立“统一意志”,没有学好马克思主义。作者冯锡刚的看法,这是郭沫若“一段颠倒是非的文字”。(191页)

  但我认为郭老的如下表态却是出于真心的。他说,文艺创作“没有体力劳动那样艰苦”,而“体力劳动是脑力劳动的母亲”,因此“五十多岁”的脑力劳动者特别是文艺工作者,都要好好改造自己的思想,他的意思也就是接受体力劳动和体力劳动者的改造,才能“脱胎换骨”。(188~193页)联系到文革初起,郭老公开宣布要把自己以前的作品全部销毁,人们会问:一个对改造思想如此真心实意的知识分子仍然改造不好自己的思想,一个拼命紧跟伟大领袖的虔诚追随者仍然追不上领袖的步伐,这个“改造”还有意义吗?是改造本身错了,还是改造的内容或方法错了?是跟随者的步伐太慢,还是领路人的路向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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