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郭老还是要跟上形势,也就是跟上毛泽东。大跃进紧接着反右而至,郭沫若无例外地采取颂扬态度,他写下了如此“歌颂”大跃进的“诗歌”:
《蜀葵花》
箭茎条条直射,琼花朵朵相继,
由上而下,直射不依,相继有序。
我们要做多快好省的花模范,
我们要做力争上游的青云梯。
超过英国,赶上美国,不算稀奇,
不仅六亿人都有这种志气,
万花万卉也都服从党的指挥,
多么光荣啊,花开在“七一”佳期。(209页)《夹竹桃》
阳光如果太少,我们要起变化,
红色的花会变为白色的花。
在这里显然包含着深刻教训;
红色专家也能变成白色专家。(210页)
如果把郭老的这类“新诗”说成现代“梨花体”的鼻祖,也许不合适,但具有深厚功底的大诗人如何能写出这样应景敷衍的诗作,还是让人有“没话找话”的感觉。连郭老本人也很快后悔了,他在第二年就承认,他的那些咏花诗“是一场大失败”,“我是深以为憾的”。(213页)憾从何来呢?万花万卉“服从党的指挥”,郭沫若写这句诗时是否联想到武则天令百花同时开放的传说?还好,郭沫若尚有自知之明,他在1958年年底自嘲:
郭老不算老,诗多好的少。
是他不懂诗,不会写诗吗?不是,他是古诗新诗全通的大家。原因在哪里?作者冯锡刚说:“读读这一年(1958年)郭沫若的诗作,就会明白什么是‘写中心’,什么是‘政治第一’”。(226页)郭沫若要竭尽全力跟上党,跟上领袖的步伐,他已经来不及咬文嚼字了。即使上述那首自嘲的四句小诗,后边两句也要用于歌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