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天狗》一诗的三种解读方法(3)

2018-07-21郭沫若

  中国古典诗歌因此本质上也是一种诗人情感的静态的表达。然而古典诗歌的这一静态特征却被郭沫若破坏了。他的《天狗》一诗,充分体现出了他对动词的新鲜运用。这种运用首先是量上的,全诗二十九句,二十二句以动词为其句子的主干。这种高频率的动词运用,完全打破了古典诗歌所习惯的静态构句规范,在接连不断的“我怎么怎么……”的句式表达中,诗歌因此只有了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动感;其次是质上的。这首诗的动词选用以 “吞”起领,以“爆”字收尾,其间串联了“飞奔”、“狂叫”、“燃烧”、“飞跑”、“剥”、“食”、“吸”、“噬”八个动词。这八个动词体现的都是一些极具强度和力度的行为动作,是标准意义上的强力动词,诗人借此所进行的情感表达因此也便富有了气势和力度,给人以强烈的心灵冲击和震慑;除此而外,动词运用上的重复特征也是需要阅读的人给其以特别关注的。

  短短的二十几句诗,“吞”字用了四次,“狂叫”和“燃烧”各两次,而“飞跑”一词居然用了七次!依修辞学的理论解释,重复是一种加强。本身是一种强力,且又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郭沫若在《天狗》一诗里对于力、动态的强调因此实在是不言而喻了。多用,强力的突出,反复使用动词以及借此体现的对于动态的力的美感追求,使郭沫若的诗歌创作具有了全新的质素。对于这一变化,朱自清先生作评说:“他的诗有两样新东西,都是我们传统里没有的:——不但诗里没有——泛神论,与二十世纪的动的和反抗的精神。”[2](P5)郭沫若的诗因此可以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新诗,他给中国诗歌带来了一种极为新鲜的表达,使中国诗歌因此真正具有了一种新时代的新气象,显示出了迥异于传统的新的美学追求。对于郭沫若诗歌里的动态特征的感悟,我们还可以通过《梅花树下的醉歌》、《女神之再生》、《地球,我的母亲!》以及《立在地球边上放号》等诗的阅读来加以强化。《立在地球边上放号》一诗的结尾,诗人不能自己地狂喊:啊啊!不断的毁坏,不断的创造,不断的努力约!啊啊!力约!力约!力的绘画,力的舞蹈,力的音乐,力的诗歌,力的律吕约!这些狂喊就是这一特征的最好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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