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彼得。”温迪怯生生地说。她尽力缩成一团。她的内心深处却在喊:“让我再变成小女孩吧!”
“约翰在哪?”他突然发现少了一张床。
“约翰现在不住这儿了。”
“迈克尔睡着了?”彼得温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简。
“是的。”温迪答道,可又觉得这样回答对彼得和简都是不诚实的。
她马上又说:“这不是迈克尔。”以免受到责罚。
彼得看了看说:“那么是新来的了?”
“是的。”
“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按说这会儿他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是他还是糊里糊涂。
温迪吞吞吐吐地问:“你是来接我的吗?”
“是啊,你忘了到了春天大扫除的时候了?”彼得说。
温迪明白即使说他以前忘过许多次春季大扫除也没用。
温迪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能去了,我已经忘了怎么飞了。”
“我很快就能重新教你。”
“彼得,别再为我浪费仙土了。”
温迪站了起来,彼得一下子惊呆了。”你怎么了?”他大声喊了起来。
“我点上灯你自己好好看吧。”
就我所知这是彼得一生中惟一一次感到害怕,”别点灯,千万别点灯。”他喊道。
她用手抚摸着这个可怜的男孩子的头发。她不再是那个为他伤心的小女孩儿了,她已是一个成熟的妇人,面带微笑,但却是伤感的笑容。
温迪点上灯,彼得终于看清她了。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当这位亭亭玉立的妇人弯腰要把他抱起来时,他猛地往后一缩。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喊道。
她只好把实情告诉他。
“彼得,我已经长大了,我都二十几岁了。我很久以前就长大了。”温迪说。
“可是你发过誓不长大的呀。”
“我没办法呀,我已经结婚了。”
“不,这不可能!”
“我结婚了,床上的小女孩就是我的女儿。”
“不,她不是。”
虽然这么说,他想情况看来就是这样了。他手握短剑,一步跨到熟睡的孩子跟前。他的短剑并没有刺出,他坐在地板上放声哭了起来。尽管她过去曾轻而易举地哄好了他,可是现在她已是一位妇人,不知怎样安慰他,只好跑到外面去清醒清醒头脑。
彼得还在哭,一会儿他的哭泣声吵醒了简。她坐在床上露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小男孩,你哭什么?”简问道。
彼得站起身来向她鞠了一躬,简也在床上给他回礼。
“喂,你好!”他说。
“喂,你好!”简答道。
“我是彼得潘。”他告诉她。
“我知道你是彼得番。”
“我回来找我妈妈,要把她带到梦幻岛去。”彼得说。
“我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呢。”
温迪羞怯地走回来时,发现彼得骑在床栏上高兴地欢叫呢,而简则穿着睡袍在房间里飞来飞去。
“她是我妈妈。”彼得指着简说,简从空中降落下来,站在他身旁。彼得很喜欢简看着他时的神情。
“他的确需要一个妈妈。”简说。
“是的,他是需要一个妈妈,还有谁能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呢。”温迪凄凉地说。
“再见!”彼得向温迪告别了,他飞入夜空。简也和他一起飞向空中。
温迪冲向窗口。
“不,不。”她喊道。 “现在正是春季大扫除的时候,他要我帮他去做春季扫除。”简大声说。
“如果我能与你一道去就好了。”她叹息道。
“可是你已经不会飞了。”简说。
温迪只好让他们一起飞走了。她站在窗前看着他们渐渐地变得像星星一样。
当你看着温迪时,你会发现她的头发已经白了,身体瘦小了,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简也已长大成人,有了一个叫玛格丽特的女儿。如果彼得记得的话,每年春季扫除季节一到,他就来接玛格丽特去梦幻岛。在那里,彼得津津有味地听玛格丽特讲述他自己的故事。当玛格丽特长大以后,她也会有一个女儿,她也去做彼得的妈妈。只要孩子们天真无邪,无忧无虑,故事就会这样永远地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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