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美食散文(4)

2018-07-21梁实秋

  思乡怀人的故旧情结:乡愁是文学中一个抒写不竭的主题。台湾,特殊的政治、地域原因使游子梁实秋与大陆亲人分离,那份家园之思自然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情愫,也就形成了一个特定的乡愁文化。《雅舍谈吃》作于台湾,试想一下,这位漂泊异乡、背井离乡的现代文人是怎样地依着自己的“味觉记忆”来抒写那份无法言表却又萦萦缠绕的乡情?也许是“吃食”最能唤起对往事的追思,特别是童年时代的记忆。梁实秋在《雅舍小品·谈吃自序》也曾说到:“偶因怀乡,谈美味乃寄兴”。因此他在散文中不厌其烦地以“吃食”来排遣乡愁。如《北平的零食小贩》中写道:“北平小贩的吆喝声是很特殊的”,“有时竟像谜语一般的耐人寻味”,“数十年如一日,不曾有过改变”,“我如今闭目沉思,北平零食小贩的呼声俨然在耳,一个个的如在目前”。接着,又谈到,“能喝豆汁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北平人”。[2] 对于“烧饼油条”他更是情有独钟,“我心理怀念的仍是烧饼油条”,天天吃,“多年习惯,对此不能忘情” [2]。梁文中写到的食物之多,令人叹服。如海参、鱼翅、火腿、烤鸭、汤包、大饼、八宝饭、糖葫芦、豆腐、豆汁儿、腊肉、黄鱼、酱菜、萝卜、花雕、茶叶等等。他还借谈吃忆往事:《饮酒》中忆起六岁时于致美斋的第一次醉酒经历;《喝茶》中“一只瓷盖碗”“勾起了往日的心情”。谈吃中尤其刻画出了对亲人与故人的怀念:《核桃酪》中,全家人一起剥核桃仁、泡红枣、捣米浆以及用小薄铫煮着,“守在一旁看着,防溢出”,等到盛到小莲子碗里时,“但看那颜色,微呈紫色,枣香、核桃香扑鼻,喝到嘴里粘糊糊的、甜滋滋的,真舍不得一下子咽到喉咙里去。”[2]观其文,融融的天伦之乐尽在眼前,梁实秋品着“核桃酪”亦在品着母爱与家的温馨;《炸丸子》中,童年的梁与小弟对“小丸子”分外垂涎,至今记忆尤深,“事隔七十年,不能忘记那一回吃小丸子的滋味”[2],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一股浓郁的亲情扑鼻而至;其间还写到与先君、故友共餐的情景。平淡的叙述,深切的情意,往事如烟如酒如诗般地飘荡开去。“梁实秋也正是依循着他的感觉、记忆的逻辑,诗化着过去的生活经验和生活情感。这种情感是梁实秋先生按捺不住的乡愁的结晶,这种乡愁洒得满书都斑斑点点,无论是质朴还是华丽,作为情感符号都会令读者怦然心跳。”[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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