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作人杰 死亦为鬼雄——论李清照的思想与性格(6)

2018-07-20李清照

  清照对危害祖国安全,破坏祖国统一的金贵族视若寇仇。她揭露虎狼般的金贵族的侵略本性:

  夷虏从来性虎狼,不虞预备庸何伤?

  衷甲昔时闻楚幕,乘城前日记平凉。她诅咒金人很快就要死亡:

  佛狸定见卯年死。

  清照对贪生怕死、不思抗战救国、毫无民族气节的高宗君臣极为不满。她说:

  南渡衣冠少王导,北来消息欠刘琨。这是批评高宗殿下的文武。还有直刺天子高宗的:

  南来尚怯吴江冷,北狩应悲易水寒。这无情地讽刺高宗早已忘掉被金人俘掳的父兄。高宗既无意拯救父兄,却伪装成孝子:

  勿勒燕然铭,勿种金城柳。岂无纯孝臣,识此霜露悲!何必羹舍肉,便可车载脂。土地非所惜,玉帛如尘泥。屈辱求和,出卖领土,赂金贿币,都成为高宗为了父兄的借口,揭露何其深刻!这都反衬出清照高尚的民族气节和爱国思想。

  她的爱国思想在其“别是一家”的词中也有所流露:

  永夜恹恹欢意少,空梦长安,认取长安道。

  ——《蝶恋花

  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

  ——《菩萨蛮》她纵然严分诗词畛域,但国家前途、民族命运这样的大事,如何能完全拒之词的藩篱之外?

  清照崇尚气节,还表现在她的洁身自好上。为了维护“生当作人杰”的人生哲学,她甚至不惜冒着坐牢的风险,去触犯封建法律。她的《上内翰綦公(崇礼)启》所记与张汝舟的诉讼事件可以充分说明这一点。在她病得“牛蚁不分,灰钉已具”的严重时刻,张汝舟派媒婆欺骗她,(“弟既可欺,持官文书来辄信,身几欲死,非玉镜架亦安知?”)在她“优柔莫决,呻吟未定”时,便“强以同归”。等到她“视听才分”,病情稍有好转,才发现张汝舟原是“驵侩之下材”。“人杰”与“市侩”怎能共处?她“惟求脱去”。清照这时才意识到张汝舟欺骗自己的目的,是贪图财物。当时,清照劫余尚珍存部分古器书画。张汝舟娶清照为妻后,财物到手,即加虐待:“彼素抱璧之将往,决欲杀之。遂肆侵凌,日加殴击,可念刘伶之肋,难胜石勒之拳。”清照不甘心受这种虐待,在“外援难求”的情况下,决计告发张汝舟。“实自谬愚,分知狱市。”她明知宋代《刑统》规定,妻告夫属实,也要徒刑二年,但还是不避风险。所以,她宁肯“被桎梏而置对,同凶丑以陈词”,也决不与市侩继续同处。她把自己和张汝舟比作“高鹏尺yàn@⑷”,“火鼠冰蚕”。以人格的优劣而论,他们确有鹏yàn@⑷之别;就其所好而言,他们又确是水火不相容。清照晚年在孤苦无告的环境中,表现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高风亮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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