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夜雨寄北》疑义辨析(5)(2)

2018-07-13李商隐

  要言之,从细读得出结论:《夜雨寄北》并非是寄妻之诗。

  然而,如果将此诗作为一般性的思友诗来解读,也未免太皮相了点。那么,其所寄之友又为何人呢?

  疑点之一:所寄何以不署名呢?古人赠诗友人都会署上友人名号,这是礼法规矩,是常识,也是李商隐在诗歌写作中毫不例外而遵守的规则,而此诗却未署名对象。

  疑点之二:何以“北”代之?李商隐的七绝“寄托深而措辞婉,实可空百代无其匹也”。[12] 擅长且深于典故和象征、暗示的李商隐,其所寄对象用“北”代,肯定有所深意。

  疑点之三:“巴山夜雨”是否一隐语呢?当下对此诗的解读,无论是寄妻还是寄友的持论者,其“思维”均集中在“可能与不可能”的考据上,多在此诗写作的时间和地点上生成疑点,正说明“巴山夜雨”的暗示性。

  纪昀评说此诗:“作不尽语,不免有做作态,此诗含蓄不露,却只似一气说完,故为高唱。”[13] 即此诗所以为高唱,正是因为它不是浅直明朗写来的。那么,何以不明写呢?笔者以为,主要还不是艺术上的处理,而是情理上的需要,有什么隐情不好出口,有什么欲求不便直说。从寄北诗中所表达的微妙情感看,其投寄万分虔诚,对此寄所抱希望相当深切,并于其中含有期望值极高的期待。那么,其所要“夜话”之“君” 是谁呢?

  笔者推测,诗中之“君”,一为令狐绹,一为温庭筠。李商隐平生与令狐绹多诗交,直接在诗题目上明确署名的就有二十余首。另,与李商隐诗交名列第二的也许是温庭筠。在徐州幕时,温庭筠寄诗云:“寒蛩乍响催机杼,旅雁初来忆弟兄”(《秋日旅舍寄义山李侍御》)。李商隐在四川时,也有三首诗寄赠温。根据笔者的考察,此寄对象,以令狐绹为最合适。结合李商隐的身世经历,以及他与亲友的关系看,我们认为寄给令狐绹的可能性更大,将渴念知遇之心托以相思之情,渴望令狐等掌权者垂询,以改变自己孤处巴山的境遇。因此,此诗是否可以应理解为一首行卷性质的象喻之作呢?可以解读为整体性的象喻,类似于朱庆馀《闺意献张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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