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词的主要风格(3)

2018-07-21秦观

  在横州,秦观写下诗词颇不少,计有《浮搓馆书事》《月江楼》《醉乡春》《冬蚊》《反初》等,给横州带来一股清新文风。在祝秀才家醉后而作的那一阕《醉乡春》,属秦观词作中的上品,其“醉乡广大人间小”,堪称千古名句。

  横州的自然风光,友人的款款慰藉,也常常会影响秦观的心情。下面这首七绝,便可看出诗人心绪的微妙变化:“鱼稻有如淮右,溪山宛类江南。自是迁臣多病,非关此地烟岚。”

  秦观在横州传播中原文化,有两条值得一提,一是他于城西设馆讲学,广收生徒,教化当地民众,“经指受作文,皆有法度可观”。后来的淮海书院,就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二是教化当地百姓种桑养蚕,发展经济。其所撰《蚕书》,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蚕桑专著。大约也是历史的感应,至今,广西的桑蚕业已连续多年名列全国第一。

  秦观五十一岁时,徽宗即位,大赦党人,他遇赦北还,复宣德郎。半生惨淡的他,此刻倒作了一个富于喜剧色彩的了结——途经藤州(今藤县),与友人游光化亭,聚饮大醉,为友人吟诵梦中长短句《好事近》,索水欲饮,水至,笑视之而卒。苏东坡曾发“高山流水之悲”,黄庭坚也作诗悼曰:“闭门觅句陈无己,对客挥豪秦少游。正字不知温饱味,西风吹泪古藤州。”其实,三位文学大家的生命都陆续走到了尽头。秦观逝去一年,苏东坡、黄山谷也先后驾鹤西去。

  三位巨匠的一生实在让人感慨。同时催人思索的,还有一个现象,即当时那些以打击陷害贤良为能事、手握重权的人物,他们轮番罗织罪名,必欲置人于死地而后快。比如元祐五年弹劾秦观“素号薄徒,恶行非一”,而使秦观被罢太学博士的右谏议大夫朱光庭;元祐六年诋其“行为不检”而罢其正字的贾易;攻击他任意增损《神宗实录》,形同篡改“最高指示”而几乎要了他的命的御史刘拯;等等。此外陷害苏东坡、黄庭坚的权臣,随手一列也是一大串。三位屡被加害的文人却成就了他们的千古英名,百姓口碑道载,而且年代愈久远,愈见出其万丈光辉,而那些因整人害人得势于一时并得意于一时的“正人君子”们,他们到哪里去了呢?“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在诠释着人间正道的一条条颠扑不破的真理的时候,才特别能显出这两句杜诗的万钧分量啊。  秦观去世二十年后,宋高宗亲颁《追赠直龙图阁敕》,追谥其直龙图阁学士。

  今日旅足横县,当年的祝秀才家已无觅处,青石砌就的海棠桥却依然横卧溪上,只是不见有清香十里的拥岸海棠。“瘴雨过,海棠开,春色又添多少?”每每行吟桥畔的时候,我的心中涌起了某种期待的同时,蓦地记起淮海居士曾写过一首特别温婉的雨后小景:“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好在今天的横县,已是闻名遐迩的年产十万吨的茉莉花之都了。这是否是横县地方与诗人的一种心灵的契约,很值得人们作一番全新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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