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一个人吹歪散文(2)

2018-11-27散文

  可是,我小小的爱,嫩嫩的爱着你,你是我的祖国。我脚下曾经淌血的土地,还可以给我震撼,给我火热,给我壮胆,让我沸腾,让我宁死不屈的做你的儿子。

  啊!这些文字,还滴着血,但不是为了祭奠。我的青春还没有老去、死去,还在与火争宠,炼镰刀、铁锤,还在收割头颅的光芒,敲响新世纪的梦想。

  六、北风

  夜是一只百足虫。它蠕动着,一些事物也紧跟着蠕动着,渐渐模糊。然后,跌入记忆的某一部分,才想起建筑工地的老王从脚手架摔下来,骨折。

  那时,刮的是北风。凛冽的,狂野的,刺骨的北风,刮了老王一层皮,这不算什么。要命的是,折了他的骨头,抬着去了趟医院。他没有呻吟。他实在没有力气呻吟。即使想呻吟,在白褂子护士打了一针之后,也呻吟不出。他两眼紧紧地望着墙壁,等百足虫爬过来。

  一盏灯亮了,就有第二盏,第三盏。即使夜如白昼,他也躲不过这一场厄运,以及厄运之后的颤栗,恐惧,无奈和落魄。风,一直在刮,他的心一直冷下去,冷下去,等待另一场忐忑。

  在一个月之后,老王卷了铺盖,回家。这是他在外闯荡,第一次提前回家,过年。他还是一脸的从容。

  七、沉默的火山

  冰冷的石头。可你没有看见它的内心。一个沉默的人,也会抱着一座火山。热闹的春天。可在它的背后,站着一个四月,在四月的开篇,横着一个清明。

  所以,一个沉默的人,只会走在春天的边缘。一座火山,只会等待落红无情的日子。可是,清晨连着薄暮,只有风,吹翻饱满的语言。一树树的嫩绿,是返老还童的吗?一枝黄花告诉我:春天有毒。

  一个沉默的人,在春天遇见我,就像遇见了海。想要买一所房子,然后,开始写信。他不知道的,我将给他呈现冰冷的石头,有人抱着它,投江。日子就到了五月,艾叶飘香

  如果,这一块石头有铁,那就像抱着我一样,在辞海里漂流,遇见火山,一触即发。

  八、春天的地铁

  这是我一个人的。黑得凝重,黑得压抑,黑得远山的眉黛黯然失色,黑得池水兴起风波。

  开往哪里的地铁?

  不要迷惑,在春天里,不要歌唱,不要禁锢每一粒泪水,不要呼喊,不要四处奔走。抱紧我,在春天里,不要把我放下,不要,真的不要让我再一次失望。

  开往哪里的地铁?

  黑得那么爱憎分明,黑得那么孤苦伶仃,黑得那么相依无助,黑得那么泯了恩仇,黑得,颠倒了时光的秩序。

  开往哪里的地铁?

  这是我一个人的。在春天里,不要忘了,地铁是我的,黑是我的,火焰也是我的。在春天里,不要妩媚,柔嫩,不要碧波荡漾,不要柳绿花红。我要的,只是一条幽静的路,通往生命的花园。

  那尽头,从此,是别人的天涯。

  九、硬币

  临睡前,脱下外套,一声脆响,滚落一枚硬币。这样的一枚硬币,在我们小区的路上,要把它拣起来,是怕闪到腰的。

  我也不喜欢硬币,只因它的沉。在菜市场,我会把它换几根葱或者大蒜。在超市,把它换成糖。如果是买别的找零,我会想方设法要纸币。

  我把它拣了起来,却一时想不起它从哪里来。

  这是一枚懿圆的硬币。在一位菜农的眼里,抵得上一小把上海青一勺米,一撮鸡饲料,感冒时的几粒药丸……

  这一枚硬币从哪里来,就应该到哪里去

  我一直刨根问底,终以,或者确信是我走在街上,路过了一个乞讨者身旁。

  不知哪一个人,看也不看他面前的盘子,一扔,竟扔到我的大衣内。他的盘子里只有几张干瘪的零钱,他守了一天,就是付出了一天的辛劳。可现在,这一元钱,打赏给了我,我就立马是一条蛀虫。

  我想着怎么还回去,几天了,也不见人影。只得赊账一样地记起来,唯怕遗忘。

  十、与一朵花对视

  人世,那么多的灯盏。我不知道熄灭将意味着什么。一朵花把它的灿烂、绚丽,以及所有的柔美给了我。而我,却走不出它的阴影。当它从枝头落入一只手掌,尽管轻轻地向上托着

  我却看见了它的命运,由内至外,由里至表地向下凋零。

  我不知道,当它离开了枝头,有没有尖叫,有没有往身后倾斜。是呀,身后就是悬崖,就是绝壁。时光的岸,从来就给松涛拍得伤痕累累。

  我还是望向了它,投入生命还没燃烧完的赤诚,把残留的爱分一半给它,还有一半,我得在它转世的另一个春天里,慢慢地,把它浸溶,把它拥抱入怀。那么现在,我得喊它姐姐。是的,它比我走得匆忙。在匆忙里老去,是不是一种幸福,哪怕刻骨,哪怕销声匿迹。但是,爱过,就不要后悔。

  那么多的灯盏簇拥着人世,而手掌涌动的余香,在一朵花粉身碎骨之后,我宁愿是它,在颠沛的尘世,没有白白走上一遭。

  十一、劈柴

  首先,得准备一把好的斧头。我想起了一个老铁匠,他有一间小小的打铁铺。他只打一些镰刀,锄头的农具。更多的时候,是在修补那些使坏了的农具,可炉子里的火很旺,火苗扑哧扑哧地往上窜。

  我从柴房里拿出了一把斧头,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所以,这一把斧头跟他无关,但一定跟一个打铁匠有关。我就看到了炉子里的火是纯青的,一铁锤一铁锤,打成现在的模样。

  我伸手摸了摸锋口,上了年纪的一把斧头,不好使了,真的如打铁匠的腰长不出志气了。这让我想到了磨刀石,在自家的土井旁。可我一往井里看,看到了慈祥的父亲。他向我笑笑,我也报以了微笑。

  我掐不准父亲离开的时辰,但那一个日子,一直姓“忌”,十多年了,仿佛弹指一挥间。春去春又来,秋去秋又回。一眨眼,人世迷离,人世清澈见底。

  我只磨过削铅笔的刀子,削水果的刀子,割草的刀子,割水稻的刀子,切菜的刀子,砍骨头的刀子。磨斧头,是父亲的看家本领。我得把他从井里喊出来,从我的深埋的记忆里喊出来。

  小时候,家里要磨斧头,父亲总是从矿山不辞辛劳地回来。我就站在小山坡上,趁他还没走到跟前,大声地喊:爸爸——爸爸——他总会抱起我,拿他的胡子扎我的脸。然后从裤袋里摸出几粒糖。等他抱不动我了,我也去上学了。可现在,我一伸头到井口,他又出来了。他好像在等我把斧头磨锋利,他拿去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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