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与《诗经》时候的爱情(4)

2018-07-21诗经

  这以后,君子与淑女又经历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他们的确是要成婚了。一个人要走的情感路线,《诗经》中简洁明快地画了出来。读着里面的一些篇章,似乎看着人类远远地走了来。他们走着走着,就将一页历史走完了。姥姥的姥姥,母亲的姥姥,我的姥姥,都有自己的乡村,都有“小河边”的故事,都有“彤管”的风情,他们最终都要走进一种色彩里去,那是一种仪式,是堂堂正正降生生命的引子。读着《诗经》,看见了生命的渊源,人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都要走上一条红色的通道,或者红毡子,或者红地毯,然后吹灭了红蜡烛,于黑暗处,创造一个红彤彤的小世界。星星一样的小世界粘合成了人类的大世界,繁衍成身后的一条河……

  《桃夭》渲染了远古的婚庆色彩,“桃之夭妖。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树含苞满枝杈,红震灿烂的一树花。这位姑娘来出嫁,欢欢喜喜成了家。“桃花灼灼”,这浓艳的古国式喜庆场面是不是像一副年画?枝叶间传来了钟音鼓色,喜庆、热闹,曲调高亢,将桃花震开了笑脸。这桃花,在房前还是屋后?在柴扉旁?还是溪水边?总之,它绽开了一树芳华,红胭如织,蕊雪迷离;香气扑朔,蜂绕蝶飞。女子的红盖头,玲珑的红花轿、劈啪的红鞭炮,木格子麻纸上的红窗花,红色米酒与飘着红绸子的唢呐,腾出新鲜蒸汽的红色面塑,厅堂上带了红绒花的绰绰人影,这就是《桃夭》的氛围……女人将鲜红的绳结拴在了新娘衣襟上,祝福他们永结同心。这时候,君子戴着大红花,看着美若桃花的“淑女”,娇俏艳丽,喃喃自语“携子之手,与子偕老。”其实,这才是中国人从源头循环至今的一条情感心声,我们无法跳出主流的旋涡。他们从此往后,日息日落,男耕女织;鸡鸣犬吠,红袖添香;炊烟袅袅,溪水淙淙。不多时,便绿树成荫,子女成群。这样读着《诗经》,就觉得,几种植物其实是与情感同在,与家庭同在,与历史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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