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与其笔下的上海与女人(2)

2018-07-21张爱玲

  张爱玲笔下的女子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1: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占的比例非常大:美丽、聪明、自私却又只能孤独一生的可悲女子,典型的如七巧(《金锁记》、曼璐(《半生缘》)、薇龙(《沉香屑·第一炉香》)。

  这一类人物形象是张爱玲无意识地对亚里士多德悲剧美学理论的发展,以葛薇龙为例,本是破落家庭的小姐,因为想读书,被迫投靠一个给阔人做姨太太、以勾引男人为能事的姑妈,薇龙明明知道环境不好,但她想:“只要我行得正立得正,不怕她不以礼相待,外头人说闲话,尽他们说去,我念我的书。”这一句颇有林黛玉当年进大观园的风范,可惜三个月工夫,“她对于这里的生活已经上了瘾了。”她变了,逐渐成为姑妈勾引男人的诱饵。她有过追求新生活的念头,但就像她姑妈说的,“要想回到原来的环境里,只怕是回不去了。”她先是斩钉截铁地宣称要回去,买了船票,收拾了东西,可是临到走时生了一场病,她又怀疑生这场病“也许一半是自愿的;也许她下意识地不肯回去,有心挨延着……”薇龙还是留下来了,留在那个她明知可怕的“鬼气森森的世界”里。“明明知道乔琪不过是个极普通的浪子,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他引起的她那不可理喻的蛮暴的热情”。她所有的挣扎,最后剩下的是对姑妈说的一句话--“你让我慢慢学呀!”葛薇龙由一个单纯、自信、希望保持自己人格完整的少女到幻想的贬值、自信的破灭终至人格的丧失,这一过程是对她先前所抱有的“出淤泥而不染”的幻想的有力嘲讽。薇龙的悲剧如果说是由她姑妈所引起的那么薇龙也只不过是梁太太悲剧的延伸,"梁太太是个精明人,一个彻底的物质主义者:她做小姐时候,独排众议,毅然嫁给了一个年愈耳顺的富人,专侯他死,他死了,可惜死得略微晚了一点时候-- 她已经老了;她永远也不能填满她心里的荒。她需要爱-- 许多人的爱-- 但是她求爱的方法在年轻人的眼光中看来是多么可笑!" 梁太太力排众议可谓大不同于古代女子的三从四德,在现代社会金钱欲望的熏陶下使得她以青春作赌注,赌她丈夫的早死。这一类人物很多,像《金锁记》里的七巧。可是最终她们终于发现了这完全是一个骗局,金钱使她们受了骗。而为爱而嫁的曹七巧也一般,纯真的对爱情幻想换来了的失望变成了黄金枷锁,套住了自己,也套住了别人。七巧的悲剧是无可奈何的,她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悲剧的根源在她的本性中,她摆脱不了。如此种种便使她们在对传统而不得时又深悔自己的过去。在"原罪"意识强化下只能使她们更放纵、更堕落、更畸形。五四时期张爱玲便使用这样的手法去控诉女奴时代的悲哀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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